拔灼是认得汉字的,他拿着荷包仔细地看了起来,看是看明白了,想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大唐如意公主的荷包怎么会在老爹的手上? 老爹和如意公主什么关系?为什么临终的时候会紧紧地攥着她的荷包?究竟她是老爹的情人还是杀死老爹的凶手? 拔灼看一眼平躺着的老爹,老爹闭目合眼说不了话;拔灼看一眼站在身边的唐直,唐直耸肩摇头不肯说话。 唐直并不在意拔灼会怎样猜测,只要他心里有如意公主这么个印象就行了,以他那多疑的性子,势必会去调查这个名字。 唐直要的就是他有查的这么个过程,过程比结果要重要得多,就像东征,李世民在乎的根本不是结果,他要的就是一个过程。 出征之前就不是奔着要灭掉高句丽使劲的,当然能使高句丽灭国是最好的,打个大胜仗也是很好的,打输了也挺不错的。 输了怎么还不错呢?因为东征失败不代表着东征计划失败。 只要有东征的过程,就会有大幅度的人员调动,会有人牺牲、有人升迁、有人遭贬,这个过程就是对朝堂的大清洗。 东征冲在最前方的都是胡兵,这本身就是对边地胡人的减损,东征要用到的钱粮不计其数,这些大部分是世家大族出的,这本身就是对世家势力的削弱。 别说东征的胜败,就是个人的生死,李世民都没放在心上,他要的只是给李泰打下一片清明的世界,留给太子一个干净的朝堂。 李世民对李泰的才能是满意的,他既能开疆扩土又能坐镇朝堂,唯独不放心的就是怕他压不住朝中的一些老臣。 世家与皇家之争,皇家一直都是处于弱势地位的,世家与皇家是互相依存又互相较量的,这个平衡点并不好找。 李世民是宁愿把战之罪背在自己身上,趁着自己还能打,披着打高句丽的皮,狠狠地打击世家,哪怕这根弦绷断了,伤的也只是自己。 就算是东征引起什么波澜,也尽都是对皇帝的不满罢了,太子一上台立刻会得到所有人的拥护。 这个最坏的设想结果,恰恰是李世民乐见其成的,什么叫成功?什么叫失败?真正高手就是能够把自己置于不败之地。 东征这件事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后果,都是李世民事先预想好并能够接受的,根本没有失败那个选项。 如果说有什么没预想到的事情,倒还真有,李世民就没想到三万人仅一天的时间能把十五万人打得跪地求降。 赢是毫无悬念的,赢的这么漂亮确实是喜出望外。能打赢这场仗自然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能赢得这么痛快却只因一人。 李世民刻不容缓地召见薛礼,薛礼听说皇帝要召见他,不由得喜上眉梢,他以为他这辈子没有见皇帝的命了呢。 在京城的时候跟在太子身边,太子亲自举荐多次,都没换来一次面圣的机会。 随驾东征,他根本也没资格接近皇帝,纵然他想出了瞒天过海之计,事后却只得到了张士贵将军的一句表扬加一句道歉。 张士贵说是误打误撞地冒领了他的功劳,待回师之时一定向皇帝澄清,他能说什么? 没想到这一次什么也没干,也没人举荐,反倒被皇帝召见了。 他就迈着方步,意气风发地走到皇帝面前,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揖:“臣薛礼参见陛下。” “免礼。”李世民满面笑容地上下打量着薛礼,温和地说道:“卿果然是壮如牛、矫如龙、勇如鹰、猛如虎,真骁勇善战之将才也。” 薛礼刚直起身子,急忙又躬身一揖:“多谢陛下夸奖。” “多次听太子提起过你,你是河东道绛州龙门县人?”李世民笑呵呵地一摆手:“坐下说话。” “谢陛下赐座。”薛礼恭谨地坐下,慢慢地开口说道:“臣出身于河东薛氏南祖房,是河东王薛安都六世孙,因父早亡,不幸家道中落,自小布衣,以耕田为生。” “哦,怪不得你枪法出群,却原来是薛安都之后。”李世民满是赞赏地点了点头,薛安都是北魏的名将。 “朕听闻,前月安地一战,于万马从中单骑救出郎将刘君邛,并手斩贼将、悬其头于马鞍、迫敌撤军,亦是汝之所为,真邪假邪?” 李世民满眼热切的光,欣赏中带着缕缕惊喜,薛礼只淡然地回了两个字:“是我。” “好!”李世民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前有薛万备阵前救回契苾何力,后有薛仁贵阵前救回刘君邛,大唐的猛将是真不少。 薛万备只是把契苾何力给带了回来,薛仁贵则是把敌将给斩于马下,一举震慑敌军,明显薛仁贵的难度更大一些。 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