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还能有急报送到辽东战场,这事多少有点出人意料,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全都盯着小校手里的奏报。 李世民微眯着眼睛,指尖点了点桌面,小校趋步向前,把奏报轻轻地放到桌子上,李世民一摆手,他无声而退。 李世民也不拿起奏报,而是拍了拍奏报,笑吟吟地开口说道:“你们猜猜这里面能说什么事。” 大家互相看看,进行了一番无声的眼神交流,也没交流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这个实在是不怎么好猜。 长孙无忌一看没人说话,总不能把皇帝晾到上面,他就率先开口说道。 “薛延陀能把奏报送到御前的也就三个人,夷男、拔灼和曳莽,拔灼最没有可能,他有什么要奏的事也是由夷男来奏。夷男也不太可能,他刚攻打过东突厥,才上了请罪表,这时候应该隐匿身形而不是冒头来捋虎须。” 长孙无忌分析拔灼和夷男在一起,拔灼有事必然先跟亲爹商量,而且夷男是大可汗,是薛延陀真正的主人,不管什么事由他上表力度都更大。 夷男先是被骗婚,呃不,是被退婚,后又刚把李思摩的东突厥给赶到了长城以里,他跟大唐还能有什么可说的?说什么不尴尬呢? 长孙无忌感觉自己分析的一定没错,他笑着说道:“我猜测这份奏报是曳莽发来的,很可能是薛延陀内乱了,他想借力除掉他父兄。” 李世民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连说不可能:“曳莽跟咱们也说不上话,他哪来的自信,就认为咱们能帮他呢?” 李世民相信曳莽会有除掉他父兄的想法,但是这种事只能是跟心腹之人密谋,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公开干。 谁能还没动手呢,就先宣扬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要冲父兄下死手?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这种事你不说明白了,谁能帮你?你要是说明白了,更没人帮你了。 “那陛下猜这份奏表说的会是什么事呢?”长孙无忌本来也没认真的想,他张嘴就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而已,顺势把球踢回了李世民那边,台阶给你铺好了,你可以自由发挥了。 “哈哈哈……”李世民开心地又一次拍了拍奏报,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猜必定是夷男上表自请出兵助阵尔。” 长孙无忌听的一愣,夷男上表自请出兵助阵?你想的可真美,当他是你儿子呢?你打仗他就来助阵? 奏报你就撕开看呗,非让大伙先猜猜,我以为你能猜出什么花样来呢,就猜个这,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不只长孙无忌,大部分人都不太接受这个猜想,夷男应该没这个好心,别说他自请出兵,就是你下诏命他出兵,他都不能同意。 “众卿存疑耶?”李世民一点不觉得尴尬,你们不是不相信我吗?他直接把奏报丢给了长孙无忌:“念!” 长孙无忌撕开封皮,拿出里面的纸,展开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然后拿着奏报一声不吭。 李世民兴致勃勃地盯着长孙无忌:“念啊。” 长孙无忌把奏报轻轻地放到李世民的桌子上:“不用念了,和陛下猜想的一模一样。” “啊?”不少人一起惊呼了起来,然后就七嘴八舌地开始奉承皇帝,也没什么新鲜的词,不过就是什么料事如神、什么未卜先知之类的。 李世民骄傲得跟秃尾巴公鸡似的,洋洋自得地说着:“朕最擅识人,夷男那点小心思,朕洞烛其奸。他出兵是真,助阵是谎,意在” 说着话李世民目光向下一扫,见那奏报上竟是李承乾的笔迹,不由得一把将奏报抓了起来,奏报上没几行字,他眼皮一动就扫完了,却原来自己猜的跟奏报上写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呃,这措词还不错。”李世民连忙把纸张折好,又塞进了信封里,然后故作镇定地说了句:“夷男必然包藏祸心,绝无好意,朕直接回绝他,不论他有多少阴谋诡计,都不给他机会。” 闲话几句,李世民就把群臣都给打发走了,长孙无忌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还故意撇嘴挑眉地模仿了一下,李世民刚才得意洋洋的那副模样。 李世民无话可说,只好憋屈地看着长孙无忌走出大帐,屋里没人了,他赶紧把奏报又掏了出来,不只李泰的字他爱看,李承乾的字他也爱看。 奏报的内容很简单,就告诉李世民,夷男已经悄悄地跟靺鞨结盟了,意欲联合高句丽一起攻打大唐,夷男会假意来给大唐助阵,目的是跟高句丽、靺鞨里应外合。 靺鞨早在贞观二年就臣服于大唐了,现在是大唐治下的一个州,就相当于是现在的一个自治县吧。 别人跟薛延陀勾结还没什么,靺鞨现在是大唐的燕州,它这种行为是纯粹的叛国。 李世民很是气愤,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