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堆成的墙绵延开来,一望无边根本看不到头。 李世民拍拍粮袋子,高兴得心花怒放,这袋子里装的不仅仅是粮食,还是沉甸甸的民心,这就是民心所向。 “我们去献粮人的家里坐坐吧。”李世民笑哈哈地看着长孙无忌:“人家献了三十万石粮,给个天子临门的荣耀不为过。” 李世民这要求提得正中靶心,哪怕他不想去,长孙无忌也得想办法劝他去,谁能想得到他一张嘴,把长孙无忌的台词都给抢过去了。 “陛下所言极是。”长孙无忌大胳膊一挥,硕大的轿子被抬了过来,他上前掀起轿帘,李世民弯腰钻了进去。 坐进轿子里,感觉有点昏天黑地的,李世民一扒拉侧边的轿帘,居然没扒拉动。 “嗯?”李世民纳闷地嗯了一声,正要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孙无忌在轿边说道:“陛下,这海边风大,臣特意命人把两侧的轿帘封死了。” 李世民不知道长孙无忌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没用的心眼,冷冷地说道:“你心还挺细,一点风能吹死我?” “小心不为过嘛。”长孙无忌假装听不出来,就当皇帝是夸他了。 李世民坐在轿子里也不知道个东南西北,轿子晃悠得他昏昏欲睡,就在他真的快要睡着了的时候,轿子缓缓地停了下来,慢慢地落稳。 长孙无忌在轿外禀了一声:“陛下,到地方了。”然后掀起轿帘,李世民低头走了出来。 李世民左右扫了两眼,见天已到了黄昏时分,自己正站在一个长长的夹道当中,面前正对着一座豪宅的大门。 李世民迈过轿杠,低声对长孙无忌笑道:“一条胡同对着正门,哪有这么盖房子的?” “十里不同风,这几千里外风俗有些迥异也是正常,说不定是特殊的风水。” 长孙无忌一摆手,一个小校跑到大门前高声喝道:“圣人至!” 豪宅的大门向两面打开,鼓乐声起,一支乐队先从门里走了出来,乐队后面是一个仆人搀着一个老者,焦急而又蹒跚地向前走着。 李世民扭头对长孙无忌说道:“耳边声浪如雷,风里也满是海水的味道。” “他家离海很近,自然听得真。” “哈哈哈”李世民笑着向前迎了几步,拿人家的手短,皇帝也得给金主个面子,来就是为了给人家增添荣耀的,那还端什么架子? 老者一看皇帝朝自己走来,兴奋得像某种带壳的动物成精了似的,努力而又缓慢地向挪动着。 好不容易算是把自己移动到了皇帝的面前,老头激动地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往地上一拍,就开始磕头:“草民叩见陛下。” “免礼,快快请起。”李世民笑着虚扶一下,老者身边的仆人搀扶着他艰难地站了起来。 彼此客气了几句,那个老者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向前走了一大段,才发现夹道的尽头并不是豪宅的大门,而是一条横向的街道,只不过街道口都被彩色的幕布给遮住了。 眼前的房舍足有上万间,也尽都用彩色的幕布遮住了,只有房檐露了出来。 “唉哟,这怎么都遮上了?”李世民想看看风景都看不成,哪有把房子和街道都蒙起来的道理? “回陛下的话”那老者看上去年迈不堪,说话还挺利索:“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净水铺街,恐陛下震怒,故而临时遮了些彩布以娱圣视。” “真是多虑了。”李世民笑呵呵地来到大门前,他想往两边看看,只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两边站的是奏乐的乐队。 抬头向前看,见院子里也都是人,小校们早分成了两列,在人家的院子里站成了两道人墙。 李世民就在众大臣的簇拥下,沿着人墙走进了大厅,大厅里到处是灯台,屋子里点着无数支蜡烛。 李世民一看这又是因为迎接皇帝才点的,若不然天还没有黑呢,谁家会点这么多的蜡烛? 不管怎么说,蜡烛点得多,屋子就是亮,屋子一明亮起来,心情都跟着变得明亮了不少。 主人家赶紧安排酒饭,君民共同举杯,喝了个酣畅淋漓,又是唱歌又是划拳,说说笑笑十分地开怀。 李世民喝得有点头晕,他眯着眼看灯台上的蜡烛变得很短了,忽然意识到这顿饭吃得时间太长了。 于是他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实在是叨扰老丈忒甚。” “陛下若是困倦了便在此歇息一晚,我们明早再回去不迟。”长孙无忌笑道:“老丈家里房舍颇多,夜里风寒露重也不适宜赶路。” “既如此就依你。”李世民又看向那个老者:“老丈若是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