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熬了两个通宵的李世民坐在金殿上,心微慌、头隐痛、脑发胀,眼皮像铁打的一般硬,使劲的瞪眼,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儿。
齐公公精神抖擞的高喝一声:“有本早奏,无本散班。”
李世民也没心情处理什么事情,前三个上本的,说的都是不大不小的事情,李世民一律同样的答复:“把奏章呈上来,容后再议。”
大臣们多少有点纳闷,皇帝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好像对朝事有点漠不关心的意思呢?
离的远也看不出来皇帝脸色如何,不过但凡能在这个大殿上议事的,心眼都不缺,任谁也看出来皇帝今天不想议政了。
于是有事的、没事的都不说话了,有事就直接回去写奏章,抓紧呈上去就是了。
大殿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齐公公向下望望,见没人往起站,他便大喝一声:“散班!”
李世民起身就走了,龙行虎步走得很是威武,出了殿门他一下就没了精神,一步路也不想走,直接钻进了轿子里,还没走上三步,他就睡着了。
李泰一眼就看出李世民是熬夜了,脸色焦黄、黑眼圈像化了烟熏妆似的,坐都快坐不稳了。
一声“散班!”李泰赶紧站了起来,刚要带着李治快速的离开,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惠褒。”
李泰急忙站了住脚,慢慢的转过身,恭恭敬敬的一揖:“见过舅父,不知何事吩咐?”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满堂的文武都还没有离开,他大声的说道:“我大唐律法早已完备,太子前日曾命为臣给律法注释,臣翻看了一下,律法清晰有序,没有注释的必要。”
长孙无忌以为李泰就是故意给他找点事干,律法还需要出本书解释它一下吗?那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哪个当官的看不懂汉字?
“律法不厌其细,何况有时候一句话会有多种不同的解释,还是注释一下比较好。”
李泰说着抬手一指旁边的李恪:“前几天他就因为律法不够清晰,事实很清楚的案子就不会判了,为此特意进宫一趟。”
长孙无忌斜了李恪一眼,嘴角也单侧上挑,想不到啊,这出了名的大才子,居然连事实很清楚的案子都不会判。
“是吗?”长孙无忌笑眯眯的眼神在李泰和李恪身上流连了一圈,说道:“不会是你们兄弟合伙编个故事哄我的吧?什么案子,连吴王殿下都不会判?”
长孙无忌也是有意的想让李恪丢人,故意说的很大声,还故意向后望了望,这么大的笑话,你们不想看看吗?
群臣自然也是要捧长孙无忌的场,除了排在后面的小官已经走出去好几位了,其余的全都站在原地,甚至不少人还反面向前围拢而来。
褚遂良走到长孙无忌身边,冲着李恪微微一笑:“掌管府衙的人不会判案?吴王这笑话讲的也太生硬了点吧?”
生不生、硬不硬的,李恪是真不知道,李恪只知道他连一个字都还没说,就算是笑话也不是他讲的。
虽然明显感觉到了别人的嘲讽,不过李恪一点气都没生,他还挺有礼貌的冲着长孙无忌一揖:“长孙司徒若是不信,我叫人把卷宗送到贵府就是。”
“哈哈哈”长孙无忌闻言大笑,我是愿意帮你查案么?他只是想奚落你一顿而已,还把卷宗送给我看,我稀得看吗?
“吴王此言差矣,岂不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府衙的事务,我虽然有些好奇,又怎敢越俎代庖?”
李恪轻笑一声:“不过一桩私通案而已,倒没什么值得好奇之处。”
“哦?”长孙无忌回头看看越围越多的群臣,笑道:“私通罪判徙刑,双家俱未成亲者一年半,否则三年,这有何难断之处?”
“难断之处么,倒不在于成不成亲,而是”李恪停顿了一下,轻叹了口气:“还是不说的好。”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出来,我们听听有何难断之处,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长孙无忌想不出来一个私通罪,能有什么难断的地方,他更加坚定的相信,这就是李泰和李恪合伙编出来的整治他的理由。
给律法做个注释,说起来好像挺容易的,律法就是长孙无忌根据隋朝的律法写的,这个事交给他再恰当不过了。
事实上这个事的难度非常的大,律法是一套书,不是一本书,从头到尾看一遍就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做完的,你还要一条一款给写上注释,没个三五年这个活干不完。
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自己要是一头扎进书堆里三到五年,就等于退出政坛三五年,等到他书写完,这朝廷的政局说不定洗过几次牌了。
长孙无忌觉得这就是李泰想要剥夺他手中权力,故意让李恪来这么一出,尽管这个理由听起来有点荒诞,但是理由这东西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