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冠玉带皇家郎,三分文雅七分狂。暮批八方风闻事,朝拜九五天子堂。
半踌躇、半彷徨,字斟句酌侍君王。常怀潜龙凌天志,摘星揽月任徜徉。
一向威风八面的太子爷,被问得张口结舌,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看一眼老爹,李世民的脸上写着“我在等你说”,他看一眼李恪,李恪双手一摊,他要是有办法就不来请教了。
李泰缓缓的做了个深呼吸,慢慢的吐出一口长气,然后他强迫自己微微一笑,很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这也没什么难的。”
李世民仰着脖子很累,他也不想面前站两堵墙,便一摆手:“你们坐,坐下说。”
“谢父皇。”李恪躬身一揖,小心翼翼的到下手边的椅子上坐了。
李泰也笑着一揖,然后到李恪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看着李世民说道:“就此一事而言,这属于是特殊情况,既然常规的律法管不到他,那如何判决就完全取决于上意了。”
“那你打算怎么判呢?”李世民目光平和的看着李泰,李泰沉吟了片刻,说道:“云飞就以盗窃公主财物罪来判,和尚就以收赃罪来判。”
“你倒是会转移话题。”李世民指了李恪一下,对李泰说道:“他问的是私通那个事怎么判?”
“律法上既然没有和尚与内侍私通这条,那就只能在别的事上寻个借口来判了,再说这事宜瞒不宜宣,真杀了他们两个,弄得满城风雨,我舅父的面上也不好看。”
李泰倒也不是对舅父有多深的感情,处处都维护着舅父,而是这个事就算使劲的宣扬,就算把阎婉那些破事也加上,还能对长孙家造成多大的伤害?
既然不能伤筋也不能动骨,那就消停点,先别往脸上挠了。
李恪则是存着要恶心长孙无忌一下的念头才进宫的,他不好直接宣判,所以来讨个口风。
他知道要是把如意公主的事给捎带上,不等长孙无忌说话,皇帝老爹就得先说话,说什么都得把这事压下去,毕竟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他故意把如意的事给摘干净了,如果他真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判,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全都抹干净了。
他没有,他就是故意的,他觉得区区一个云飞应该没人护着他。
这个事宣扬开来,谁知道云飞是谁?都会说他是长孙无忌二儿媳身边的人,败坏的依然是长孙家的门风。
他能出一口恶气,又没人能挑得出他一点毛病,这事办的算得上滴水不漏,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李泰居然替长孙无忌挡风。
他心里有怨气,当着老爹的面也不敢直说,就只能是低头不语。
“嗯。”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判法真是不错。
私通这俩字本来就不好听,一男一女也就罢了,一个和尚不好好念经礼佛,干这下三滥的勾当,多恨人?
云飞更可恨,根都去了,这怎么还不清静呢?投胎的时候喝的不是孟婆汤,是什么药吧,瘾咋这么大?
李世民也不愿意这种事张扬开来,实在是太丢人,尤其云飞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宫里出去的。
李世民刚要夸李泰想的周到,李泰又开了口:“阿爷,从此事上看咱们的律法有待改进。”
“……”李世民一撇嘴,无奈的瞪了李泰一眼,李泰现在好像是神经过敏一样,不管什么事,他都能上升到制度的层面上来。
上次李淳风报事没进来门,他非要弄一套紧急通讯系统,说平常事平常信号,紧急事要有紧急信号,得让人知道这事必须优先处理。
李世民就觉得他大惊小怪,在小朝议上提了一嘴,结果绝大多数的臣子都赞成,最后定了个赭黄旗为紧急信号。
上次就算他提的建议对,虽然可能一百年用不上一回,但提高了风险防范意识也是好的。
这次呢?一个和尚与一个太监私通,这种事也要写进法律里吗?这种事天底下还能有多少?
李世民皱皱着眉头,无可奈何的看着李泰:“你到底想说啥?律法还得增加一条,规定一下和尚跟内官私通怎么量刑呗?”
“我不是说要增加律法条款,我是说咱们的律法条款需要一个说明,应该写一份律法的解释说明。”
李世民看向李泰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忧虑,这孩子不是累坏了吧?应该带他出去散散心了。
李世民轻轻一叹:“青雀,不是什么事都需要上纲上线的,就像你说的这根本就是一个特殊事件,又不会形成普遍现象,没必要为它更改律法。”
“不是更改,是解释。”李泰很坚持自己的观点,李世民妥协式的点头:“好好好,是解释,一个通奸罪用得着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