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蟠的感激,王子腾也跟着有些唏嘘,明白如今的薛蟠,真是彻底不同于从前了。
又说了一会闲话后,薛蟠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舅父,旧京营中,你们王家可有什么牵连?”
王子腾听后,毫不犹豫地回道:
“你放心,咱们王家和京营早就没瓜葛了,更别说我了,自从卸任了京营提督后,就彻底和京营分割了。”
薛蟠松了一口气,他还害怕,旧京营里,王子腾还有什么利益在其中,反让舅甥二人有了嫌隙就不好了。
此前取缔旧京营时,薛蟠想过要过问王子腾的,可当时情况也比较复杂,最终只能‘一刀’切了。
在来的路上,他问过了史鼎,史家和京营并无瓜葛,因为他们史家早早就看出了京营中的不少罪责,所以并未牵涉其中。
眼下王子腾也说和京营没有牵涉,那么四大家族中,最有牵涉的自然就是贾家了。
在王子腾之前,京营提督就是宁国府的贾代化,贾家在京营中的利益颇大。
旧京营被取缔,最受影响的就是贾家了,此后贾家基本没有染指兵权的可能,也不可能再吃空饷,或是从京营中得到其他的利益了。
薛蟠对贾家并无好感,加上那时候,正好贾珍犯事,所以薛蟠也丝毫没有在乎贾家的利益。
在薛蟠看来,能够和旧京营有个切割,也是对贾家一个好事,若是此后翻旧京营的帐,还可以借此推脱。
“呼呼…”
就在薛蟠沉默之时,远处可以看到不少火光呼啸而来,而且伴随着还有巨响,瞬间让薛蟠惊醒了过来,定睛看向前方。
“舅父,是西羯人!”
待看到是大量的骑兵举着火把靠近后,薛蟠惊呼一声。
王子腾也看到了,深吸一口气道:“是他们,没错了。”
薛蟠接着迟疑地说道:
“他们这是打算夜袭?”
话音刚落,城楼上的所有守卫都已经戒备起来,接着还有匆匆赶来的史鼎。
待看到薛蟠和王子腾两人后,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目光来到了城外的西羯骑兵身上。
很快,原本的光点,逐渐变成了成片的火光,战马嘶鸣,人声鼎沸,黑压压的大片大片的人马,将西平城西面的平坦地区,都占满了。
还好这时只是黑夜,站在城楼上的薛蟠,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通过火把目测就两三万人。
“嘿!周人孙子,咱们西羯爷爷来了,还不快打开城门迎接?”
接着有十余骑来到了护城河外头,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原官话开始嘲讽起来。
薛蟠听后,微微有些愤怒,这些西羯人未免也太自大了。
一旁的史鼎瞥到了薛蟠的神色,笑着解释:
“驸马不必为此生怒,这不过是战场上惯用的伎俩而已,就是为了激怒咱们这些将领。”
“若真有将领沉不住气,开城门和他们在野外决战,就上当了。”
薛蟠听后,反应了过来,朝着史鼎拱手:“多谢史世翁点醒,倒是我年轻,未见过世面。”
史鼎摆手:
“驸马言重,待驸马在这里待上一些时日,见过真正的战场后,自然就会明白的。”
说罢,吩咐周边的士兵,用西羯语回骂回去就是。
双方就此开始了口水战,对骂了约摸一刻钟,西羯骑兵退回了自己的队伍中。
“看来这只是西羯人的先锋军而已,看他们的样子,是想在城外扎营,明日大军一到,怕是要攻城了!”
史鼎看到西羯士兵似乎在原地开始搭建军营了,便皱眉说道。
薛蟠见此,眼神一亮:
“史世翁,既然如此,咱们派三四万人出城夜袭,他们这支先锋军,不过两万余人,今夜就让他们葬身于此可行?”
史鼎摇头:
“不可,虽然对方才两万人,可都是骑兵,万一他们大军就在后方没多远,到时候上当的,反而是咱们。”
薛蟠听后,心下微微惭愧,知道自己真正行军作战方面,远没有史鼎想得周到,此后还是得多听听史鼎的意见才是。
史鼎则接着说道:
“驸马,王世兄,趁着这会,咱们也升帐议事吧,明日定然是苦战,得事先警惕起来,西平城可是咱们据守的大城,切不可疏忽。”
“若西平城咱们没守住,且不说京城那边会怎么看,咱们大军的士气定然会被折损,因此,西平城要坚守住才行,最少也得守上一年半载。”
薛蟠听了,正色点头,王子腾自然也是如此。
于是,在西平都督府衙门内,西征大军第一次正式会议便开始了。
其中,除了各级将领外,还包括监军太监、都帅府的参谋、兵部随军官员、负责后勤的主事等。
史鼎作为这次作战的统帅,首先作出了部署,不出意外,西营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