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小五的质疑,领头的胥吏不齿地打量着他,又问身边的里正:
“这人是谁?”
里正自然认得张小五,急忙回答:
“回差爷的话,他就是张小五,此前被征召去了金陵城当民夫。”
这胥吏一听,脸色一变,笑着说道:
“呦呵,原来你就是张小五啊,去了一趟省城,如今神气起来了,还敢质疑我们了?”
说着将刚刚制作好的告示展示给张小五看:
“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是府尊大人刚刚颁发的告令,你既然是从金陵城回来的,正好,交够五十两的税银就行了。”
张小五只识得几个字,告示上的内容,他可看不懂,但胥吏说的话,他却听明白了,脸色大变:
“五十两的税银?怎么要交这么多?”
他一回家就请了郎中来,又请了工匠来翻修房子,还买了五亩地,最后还有衣服布匹,手中六十几两银子,已经花了一大半。
如今这府衙的胥吏一开口就要五十两税银,他哪里交得起。
更别说,他也不傻,以往自己家交的夏粮秋粮两季加起来的赋税也就七八两银子,这还是收成好的时候。
胥吏眼见他还敢质疑,满脸铁青:
“哼!这可是府尊大人定下的,你还敢违抗?你既然是从金陵城回来的,手中应该有不少银子才是,交出来吧!”
张小五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这些胥吏分明就是来抢钱的,当即憋红了脸,争辩道:
“你们不能这么做,在省城时,我可见过薛驸马的,薛驸马当着我们的面说了,我们自己到手的银子,就是我们的,谁也不能抢了去。”
“他还跟我们说,如果官府的官吏敢用任何手段,夺走咱们手中的银子,只管去省城告状!”
胥吏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环顾四周,讥讽道:
“张小五,你当你是谁呢?别张口闭口就薛驸马,你见得着人家薛驸马吗?”
张小五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死死地看着这些胥吏衙差。
胥吏见此,居高临下地说道:
“怎么?是打算硬扛吗?你应该知道,交不起税,是多重的罪名!”
张小五看着自己家被人乱翻,心中早已不满,如今又知道对方是来抢自己手中银子的,如何甘心,便硬气地回道:
“我不是不交税,而是你们就是胡乱定税额,我们一家一年才交七两多的税,如今你们张口就要五十两,我可交不起!”
胥吏不屑一顾地看着他:
“交不起是吧?那就乖乖跟我们去衙门吧,到了那里,想必你就交得起了。”
说话间,这胥吏给了身后几个衙差一个眼色,几个衙差便径直向前,准备抓张小五回去。
“五哥,给他们吧,多少银子都给他们吧,咱们安生过日子就行……”
就在这时,屋中走出来一个妇人,是张小五的妻子,一边大喊着,还带着几分更咽。
张小五看了看自己的女人,见她满脸憔悴,身上的麻布衣服打了很多补丁,心里十分不甘。
这时胥吏又说话了:
“怎么,想清楚没有?到了衙门里,可就没眼下这个舒服了!”
张小五听了,咬了咬牙,将剩余的三十几两银子拿了出来,又道:
“我就这些银子了,多余的也没有了。”
胥吏见他将银子拿了出来,眼神一亮,立即伸出手抢了过来,又掂量了一下,不满地说道:
“这里最多二十五两银子,还差二十五两呢。”
张小五听了,脸色微变,辩解道:
“你胡说,这分明有三十几两。”
胥吏立马厉喝:
“放肆!我说多少就是多少,快说,剩余的二十五两怎么交?若是交不出来,就跟我们去衙门吧!”
张小五见几个衙差又要围上来了,只得将刚刚得到的田契拿了出来:
“这里还有五亩田的田契,可值二十五两。”
胥吏见此,轻蔑地笑了笑,将田契拿在手中看了看,接着不满地说道:
“靠海的水田,也值五两银子一亩?我看哪,这就值一两银子一亩,这里算你五两银子了,还差二十两!”
张小五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颤,恨恨地说道:
“这是我刚从府城的一位员外手中买到的田,我这里还有契书,就是五两银子一亩,总计二十五两!”
胥吏则耻笑道:
“那是你被人骗了,这种地还值五两?也就你这样的傻子能上当!”
张小五见他不似假意嘲笑,便知自己太着急,上了别人的道了,心里懊恼不已。
胥吏见状,更为趾高气扬了:
“嘿嘿,眼下加上田契也还差二十两,说吧,怎么交啊?差爷我可没空陪你耗着!”
张小五内心则愤怒到了极点,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