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的贞康皇帝,最终还是不再多说,只摆了摆手:
“罢了,事到如今,朕就算想退,也没有可能了,你放心吧,朕定然会给武炎一个交代的。”
对于唐武炎之死,按理说贞康皇帝可以立马降罪于薛蟠,可问题是,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双方敌对而造成的结果。
贞康皇帝和凤仪女皇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唐武炎的死,就是目前双方争斗的体现。
因此,贞康皇帝不可能明着给薛蟠降罪,也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扯开遮羞布,凤仪女皇便可抓住这个机会反击,毕竟是唐武炎先设计要杀害薛蟠在前。
忠顺王对此,也只能将委屈和仇恨暂时隐藏起来,等待时机再行报复。
而随着白银局的落下,大通钱庄在京城的信誉也岌岌可危,毕竟朝堂上的事情,流传得很快,更别说,大通钱庄还被查封了几家店铺。
随之而来的还有南边商旅带来的消息,瞬间在京城形成了巨大的风浪,原本就小道消息横飞,如今南边消息一来后,大通钱庄各处店铺,挤满了前来兑付的人,生怕大通钱庄吞了自己的钱财。
与之同时,在京城几处不起眼的街角,突然多了一家保信钱庄,那些从大通钱庄兑付出来的人,有不少还是不想将银子放家中的,因此这保信钱庄的出现,瞬间成了他们询问的目标。
待得知保信钱庄存银还可以得利息后,立即吸引了不少人来问询,一传十,十传百,根本不用做太多的宣传,满京城都知道了保信钱庄的存在。
…
京城一家酒楼内,唐韬坐在雅间靠窗的位置,看着下面保信钱庄一家铺子热闹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笑:
“哈哈,还是薛蟠的脑瓜子灵活,这一会就让大通钱庄名誉扫地,还弄出了一家新式钱庄来。”
坐在唐韬对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浓眉大眼,约莫三十好几的样子,大大咧咧地附和道:
“世子所言极是,末将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眼下那唐鹰还不知如何神色呢,更别说忠顺王了。”
唐韬目光回转,看着他笑道:
“陈将军,小声些,你别忘了,眼下内卫的人正四处找你呢。”
原来,这中年男子正是京营中的一个参将陈如达,看样子他对唐韬很是忠心。
待唐韬说完,便咧嘴笑道:
“无妨,无妨,眼下世子的事情已经达成了,就算我陈如达被抓了,也没什么。”
唐韬则皱了皱眉头,看着陈如达道:
“陈将军,这次多亏了你,不过,薛驸马说了,不会亏待你,已经给了你三千两白银作为补偿。”
“另外,若是你不介意,南边的都南军中,还有一个副将的位置,不知你可否愿意去担任?”
陈如达听了,瞬间眉开眼笑,如同捣蒜一般点头:
“愿意,自然是愿意,其实末将早就想离开京营,不受那些人鸟气,正巧这次世子有所安排,末将也算是从中脱身了。”
“如今,还有新的去处,末将自当愿意!”
唐韬见他很是高兴,也跟着笑了笑,又提醒道:
“陈将军,都南军的名头想来你应该听说过,薛驸马说了,如今都南军还隐藏于暗中,见不得光,因此,你不可能和以前一样,拥有正经的官职了。”
陈如达则丝毫不以为意:
“世子言重了,说来末将在京营也不过是混吃等死的份,如今能报答世子的大恩大德,已经是天幸,自当不敢再奢求其他!”
唐韬曾对陈如达有恩,所以这次事情,陈如达才会不顾一切地帮助唐韬。
眼见陈如达如此有情有义,唐韬也有些感触,从身上拿出了一封信,还有一份官凭递给了他:
“你拿着这个,南下去金陵城找薛驸马便是,他看到信后,便会安排你的。”
陈如达恭敬接过,也不多看,立马装进了口袋中,又拱手道:
“世子放心,末将遵命,待到了南边,一切都听薛驸马的就是。”
唐韬听后,再次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
“陈将军,时辰也不早了,我送你出城吧,不用担心你的家人,本世子会替你照顾好的。”
陈如达依旧恭敬回应:
“多谢世子的恩德,陈如达铭记一生。”
说着,便要给唐韬行大礼,唐韬急忙搀扶住,又客气地说了几句,便和他一起出了酒楼,上了马车,朝着城外而去。
有了唐韬相送,路上即便遇到了盘查的人,也是畅通无阻,待送陈如达出城十里,目送他上了船后,这才回城而来。
唐韬直接坐着马车来到了驸马府,似乎已经是常客了,因此薛家的下人对唐韬都很热情,一见他来,便恭敬上来问好,又迎着他进了门。
一路进了后院,唐韬先给薛夫人请了安,薛夫人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见他来了,说什么都要拉着说上一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