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忠顺王府。
忠顺王刚刚用过晚膳,正坐着在消食,就听下人来禀,说是京营提督唐鹰求见。
听到唐鹰求见,忠顺王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沉思一会,这才摆手,让人将其请进来。
不一会,就看到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壮男子走了进来,虽然身上穿着细绸所织袍子,可穿在他身上,依旧感觉很是粗俗,且有几分无脑莽夫的意味。
这高壮男子自然就是唐鹰了,见其约莫四十出头的年龄,进来后,便大大咧咧地给忠顺王行礼:
“唐鹰见过王爷,王爷您可是吃过了?”
虽然同为皇家宗室,可唐鹰和忠顺王的差距不是一点大,更重要的是,忠顺王是贞康皇帝身边,最为信任的亲王,没有哪个宗室能和他相提并论。
更别说,唐鹰不过是镇国将军的爵位,因此对忠顺王颇为恭敬。
不过,别人都会称呼忠顺王为千岁,唐鹰却问忠顺王吃过饭没有,让忠顺王听了,不由得紧皱眉头,只得顺着说道:
“本王刚刚吃过了,不知你可吃了?”
原本这只是忠顺王的一句寒暄客套的话,可唐鹰听了,却以为忠顺王真关心自己,便咧嘴说起了自己刚刚在府中所吃的饭菜来,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炫耀自己吃得有多好呢。
忠顺王听了,自然很是不满:
“够了!本王不关心你吃了什么,身为一个提督,你怎么像个粗俗的武夫一般?”
这话让唐鹰憋红了脸,急忙弓腰作揖:
“王爷恕罪,我还以为王爷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忠顺王打断了:
“好了,说吧,此时来见本王有什么事情?”
唐鹰笑着道:
“王爷,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逼问唐韬陈如达的下落了,并且告诉他,如果陈如达不见了,那么欠大通钱庄的三十五万两银子,就需要他来还。”
忠顺王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面容上露出几分欣慰:
“嗯,做得不错,白纸黑字,本王倒要看看,这忠王怎么保他这个愚蠢的孙子。”
唐鹰跟着附和:
“王爷所言极是,那唐韬简直就是蠢蛋,陈如达才跟他说了几句好话,请他吃了一顿饭,他就全然信,二话不说就当了担保人,签字画押不在话下。”
忠顺王听了这话,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唐韬他是知道的,忠王府的世子。
此前在唐玥选驸马的盛会上,可算是崭露头角了,文武双全,不像是一个愚蠢之人。
想到这里,忠顺王突然心下一惊,立马问道:
“陈如达现在何处?”
唐鹰十分不以为意地回道:
“王爷放心,早在五天前,我就让人带着家人离开了京城,眼下恐怕早就躲了起来,王爷放心,他绝不敢露面,一露面就只有一个死字,保证唐韬翻遍整个京城都找不到他。”
忠顺王越听脸色越发阴沉,急忙回想起了整件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发现并未有什么错漏之处,这才稍稍安心了。
不过,还是让唐鹰将那白纸黑字的契约文书拿来给他看。
唐鹰自然不敢违逆,派了人回府去拿。
过了一会,便拿了来,忠顺王接过仔细地看了看这些契书后,总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放下时,又发现了什么,皱眉问道:
“契书上说的三十五万两白银军饷,这个数目怎么得来的?”
唐鹰被问住了,沉思了一会,这才说道:
“回王爷,这是陈如达告诉我的,想必是下面的文吏核算出来的。”
忠顺王听后,虽依旧觉得这个数目有些奇怪,但觉得唐鹰说得没问题,也就不再多想。
唐鹰见忠顺王不再追问,又笑着请示:
“眼下既然逼迫了唐韬,不知王爷要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忠顺王沉思了一会,说道:
“不急,先看看老不死的忠王有什么反应再说!”
说话间,忠顺王又拿起了桌上的契书,接着道:
“有这白纸黑字在,就算告破天,他们忠王府也得给本王吐三十五万两白银来!”
唐鹰听后,跟着附和:
“王爷高见,虽说忠王府富庶,可这三十五万两也足够他们伤筋动骨了。”
忠顺王眯了眯眼睛,看着他,面露几分笑意:
“这次你做得不错,待忠王府支付了全额的银子来,本王定不会亏待于你。”
这话让唐鹰欣喜若狂:
“多谢王爷恩典,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忠顺王摆了摆手,正准备再说点什么时,就听身后传来奇特的声响,让忠顺王脸色微变,急忙说道:
“鹰将军,本王还有重务在身,你若无事,便退下吧。”
唐鹰倒没听出来有什么奇特,脸色依旧,听到忠顺王让自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