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南宫妤的提醒,薛蟠根本就不会多想,他只听来旺是王熙凤的人,就已经想到,这件事情,是王熙凤放印子钱而引发的?
又见容星桥夫妇十分凄惨,下意识就站在了他们夫妇这边,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的存疑。
得到南宫妤的提醒,他才知道,容星桥夫妇是有人故意推到他面前来的。
可他一时间也猜不透,对方到底什么心思。
就在薛蟠暗自思索之时,南宫妤继续说着:
“薛郎,你可能不知道,太祖皇帝曾下了铁令,严禁民间放印子钱,一旦证据确凿,不论什么身份,一律贬为奴籍,流放三千里。”
这话让薛蟠惊醒了过来,惊诧地看着南宫妤,他刚刚还在疑惑,对方将容星桥夫妇推到他面前的目的呢,南宫妤就将这个疑惑解开了。
见薛蟠惊诧地看着自己,南宫妤知道薛蟠肯定不知这其中门道,忍不住蹙了蹙秀眉,接着说道:
“虽说如今这条禁令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了,民间的高利贷层出不穷,官府怎么禁也禁不完。”
“因此,明面上,只要没人去状告放贷者,自然也就无事了,而且官府一般也不会理会,因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债的借钱在先,没人逼迫,就算打官司,也不一定能够胜出。”
“久而久之,就很少有人会去揭举或是状告放贷人了,官府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蟠听了南宫妤这话,思绪瞬间打开了不少,他明白随着时间推移,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不少百姓不得不靠借贷生存,最后无法还清,便只得成为地主阶层的附庸佃农。
作为普通百姓,一年能够有多余的口粮,已经算是丰收了,自然不可能有多大的抗风险能力。
一场大病,一场天灾,都有可能导致一个家庭瞬间崩塌,成为借贷的主力,最终子孙后辈皆成为地主家的佃农。
容星桥夫妇正是如此,原本还可以借银子来开店,可刚生下来的孩子一场大病,让他们从东家成为了流浪逃难之人。
“薛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是想利用容星桥夫妇来让你做出选择。”
南宫妤见薛蟠似乎神游天外了,轻启朱唇,再次提醒起来,同时微微有些替薛蟠担忧。
薛蟠清醒了过来,迟疑地回道:
“选择?什么选择?”
南宫妤微睁眼眸,轻道:
“按照太祖皇帝立下的铁规,凡放贷之人,一旦被确认是高利贷,全家皆要获罪,绝无饶恕的可能。”
“而眼下这件事情,可谓是证据确凿,如果薛郎你偏袒自己的亲戚,对方自然可以借此来攻讦弹劾你,毕竟你现在可是京兆府同知。”
“其二,若是薛郎你依律办事,那么荣国公府贾家,你查办还是不查办?”
听到南宫妤的分析,薛蟠内心一阵轻跳,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很荒谬。
可随即,薛蟠便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想要推脱是绝无可能,必然要做出选择的。
深吸一口气后,薛蟠看着南宫妤问道:
“好妤儿,那么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
南宫妤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蹙眉沉思了起来,薛蟠也跟着思索着,马车内瞬间变得很是安静。
过了一会,南宫妤有了主意,看着薛蟠说道:
“薛郎,我是这么想的……”
说着,南宫妤将自己所想,告知了薛蟠。
按照南宫妤的想法,既然对方是想借用太祖皇帝定下的规定来逼迫薛蟠做出选择,那么正好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对方想用借用放印子钱的事情来逼迫,那薛蟠就可以借用此事,暗中告知其他放印子钱的人家,这些人一听有人要阻拦他们放印子钱,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如此一来,薛蟠就不用再多做什么,只需等待事情发酵,自然会有人出手。
不过,容星桥夫妇一定要掌控住,而且要让他们夫妇说出,到底是谁让他们来找薛蟠申冤的。
薛蟠听了南宫妤的想法后,眼神亮了亮,颇为欣喜地看着南宫妤,心道不愧是号称内相的女子,三言两语就破除了对方的阴谋。
高兴的同时,薛蟠又觉得,这样做未必能够逼对方现身,得再想一个更为重大的罪名,引对方直接出面才好。
迟疑须臾后,薛蟠将自己想到的告知了南宫妤,南宫妤眼眸微闪,凝视着自己的爱郎,原本的担忧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于薛蟠完善后的想法,南宫妤完全没有可反驳的点,只觉得自己的爱郎才智谋略皆是超高,内心一阵安宁。
靠了靠薛蟠后,南宫妤才想起自己出宫来的目的,又急忙说道:
“对了,薛郎,我出宫来,是奉公主之命来告知你,明日初一,她会驾临你们薛家,给令堂请安,恭贺新年,让你做好准备。”
一说起凝玥公主,南宫妤玉腮不由得一阵红漾起来,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的娇羞。
薛蟠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