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康皇帝询问薛蟠说的时辰到底对还是不对,忠顺王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时薛蟠突然说道:
“皇上,臣当时刚从忠王府里出来,忠王府内的不少下人,都看到了,他们可以证明,臣离开忠王府的时辰。”
“另外,被臣打伤的一众护城司的士兵,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那时候天才刚黑没一会,他们误以为宵禁时辰到了,因此来盘查。”
“另外,护城司的副指挥使也在场,皇上不妨传他来询问就知。”
贞康皇帝听后,立马恼怒地吩咐人,去护城司询问清楚回来通禀,并且让将护城司的副指挥使张弓传来。
在这个时代,普通百姓对于时辰的知晓,全靠天色辨认,但官府和朝廷,则有专门记时辰的人。
护城司里自然有人知道具体时辰,不然这么多的巡逻士兵,也就乱了套。
很快,消息就传了进来,与之而来的还有满脸骇然的张弓。
作为从七品的护城司副指挥使,张弓从未见过贞康皇帝,更没有来到过皇宫。
至于之所以是他来听传,是因为薛蟠对贞康皇帝说了,张弓也在现场。
按照回禀的人所言,从护城司的交接巡逻记录可以得知,被薛蟠打伤的那些巡逻士兵,是酉初正刻交接完毕的,随后不到两刻钟,就传来了他们被打伤的消息。
也就是说,护城司的恶兵被薛蟠打伤时,时辰应该是酉初二刻,比薛蟠说的还早了一刻钟,而宵禁生效时辰,是在酉正时分,还有足足两刻钟的时间。
贞康皇帝听了结果后,怒火中烧,愤怒地看着忠顺王,眼中皆怒火,咬牙切齿,满脸阴鸷。
这个时间确定,就说明,薛蟠根本就没有蔑视他的旨意,反而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倒是护城司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还不到时辰,就已经耀武扬威,开始盘查街上的行人了。
而内卫的人,更是因此大作文章,一项项罪名,全部往薛蟠身上推,大有将薛蟠当做西羯刺客来对待!
忠顺王这会已经是浑身颤抖了,冷汗直流,他千算万算,根本就没想过,薛蟠会在时辰上扳回来。
因为他一听下面人以及唐武炎的回禀,说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就根本没想太多,只觉得薛蟠肯定是犯了错的。
这时,他想起昨夜和唐武炎说的话,薛蟠绝不简单,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松就能对付的人,今日之见,更加让忠顺王知道,薛蟠不可久留,否则,他们忠顺王府毕竟毁于薛蟠手上。
“张弓,朕问你,你们护城司还没到宵禁时辰,为何就敢开始盘查?谁给你们的权力和胆子?”
过了良久,上首的贞康皇帝终于开口询问起来。
张弓听了,吓得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回道:
“回皇上,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故此他们便以为宵禁时辰已经到了,加上街上也没有了其他人,只看到了薛驸马的马车,因此……”
贞康皇帝听了这个解释,还没等他说完,便怒喝:
“够了!真是毫无规矩的恶兵,你们都是胡乱执行命令吗?没一点规矩,还敢私吞银子!”
“传朕口谕,将那一群恶兵,全部押入诏狱中去,严刑拷打!”
听到贞康皇帝的旨意,张弓将头贴在了地上,心里惊骇到了极点,一旦被关押在诏狱中,就没有再生还的可能。
又听贞康皇帝接着问道:
“薛蟠,你说你接到消息,说白永正深夜外出,还畅通无阻,可有证据?”
薛蟠听到贞康皇帝严惩了那些恶兵,内心微微有些畅快,不过他知道,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又听贞康皇帝询问白永正的事情,便躬身回应:
“回皇上,臣虽无证据,可臣却知道,内卫和护城司的人,对此事一清二楚,皇上不妨拷问一二。”
贞康皇帝听了这话,瞪大眼睛,看着薛蟠,原本想要斥责一番,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因为薛蟠此前就已经表明了,可以让人头担保此事为真,也就是说,事情如果是假的,贞康皇帝可以随时取他性命。
这让贞康皇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斥责薛蟠,只得再问跪在地上的张弓,护城司可知此事?
张弓刚来,哪里知道这件事情,便颤抖着说自己并不知情,得询问下面的巡逻士兵才能知晓。
贞康皇帝阴沉着脸色,再次让人去护城司询问,接着询问忠顺王和内卫的副使高正良两人。
忠顺王自然是绝不能承认的,因为这件事情,一旦确定下来,他们内卫的罪名就重了。
明知白永正深夜去了樊王府,却装作不知,且不说宵禁的事情,就算是应该通禀给贞康皇帝,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高正良更是不可能承认了,眼下他们内卫显然已经成了薛蟠的攻击的目标,正是岌岌可危之时,他自然是不敢再承担什么罪名了。
薛蟠见他们二人咬死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