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的反问,让贾雨村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场面瞬间冷清了下来。
眼见贾雨村不说话,薛蟠也不急,就这么淡然地立于堂中,静静地看着上首的贾雨村。
偶然间穿堂的秋风呼啸着吹了进来,将薛蟠的衣角吹起,让薛蟠瞬间看起来有点衣袂飘飘之感。
上首的贾雨村感觉到了什么,定睛一看,眼见薛蟠如同一根柱子一般,稳稳地立于堂中,那么的正,那么的直,那么的稳当!
这让贾雨村内心没来由地惊骇起来,脸色也微微一变,变得有些惶恐起来。
又见薛蟠一直在看着自己,就如同已经将他看穿了一般,贾雨村突然吓得浑身一阵冷汗冒出,额头上汗水直落,后背也都湿了。
甚至都坐不稳了,急忙起身,朝着薛蟠讪讪一笑后,来到下首客座的位置,依旧坐下,这才低声说道:
“蟠公子,说起来,这薛虹也没犯多大事……”
话音未落,薛蟠便冷声打断:
“玷污女子清白,让这女子都无法活下去了,在贾大人看来,这是没犯多大事?”
掷地有声地质问,让贾雨村吓得浑身一颤,再次坐不住了,又起身,脸色讪讪:
“那么依蟠公子之意,此案该如何断?”
薛蟠则低眉回道:
“该如何断,大周律法上应该有律可循,贾大人身为应天府府尹,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眼见薛蟠又是这番话,贾雨村内心一阵大恨,可眼下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自己在薛蟠面前十分心虚,竟然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怔然半响后,贾雨村小心翼翼地说道:
“若真是玷污女子的案子,自当判处斩侯监。”
薛蟠则缓缓摇头:
“若是如此,也太便宜这等人渣了,我以为,最起码要给这女子一个说法,让其能得以安生,家人能得补偿。”
“其次才是重罚,若是直接砍头,如何能让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故此,我建议,府尹大人判他流放九边为军奴,且不能脱奴籍,这才是大快人心之判罚,也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说完,薛蟠直盯着贾雨村看。
贾雨村听了这番话后,满眼惊疑地看着薛蟠,又见薛蟠目光深邃地望着自己,贾雨村下意识有些心虚,急忙移开目光,躬身回道:
“既然如此,本官便依蟠公子所言判罚便是。”
薛蟠听了,微微点头,又客气地告辞,贾雨村不敢留他,目送薛蟠离开。
……
下半场的审讯,让公堂外看热闹的百姓皆是忍不住拍手称快。
贾雨村严格按照薛蟠的指示,先是让薛虹家给苦主赔偿了银子,又让薛虹立即给苦主赔礼道歉,并且薛虹还得负责女子父母的赡养。
只是看在薛虹有改过自新且态度极好的份上,从轻发落,从斩候监改判贬为奴籍,发配九边为军奴。
薛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自己总算是留了一条命,因此主动谢恩。
但是在外围的薛和兴,听到这个判罚,瞬间呆立当场面如死灰了,薛虹年轻不懂,他可明白这个判罚意味着什么。
削民为奴,此后就一直为奴了,而且被流放到九边,路途遥远,可能在路上就会被押送的官差折磨致死了。
这个判罚,可以说比直接砍头还重。
至于给苦主父母赔偿银子什么的,在薛和兴看来,倒是小事。
而薛蟠眼见事了按照自己的想法了结后,也不再关注,而是开始安排族中的事情来。
薛家布行有了起色后,薛蟠趁机立下了一些新的规矩,同时招来了各地总管管事等人,在府中询问了一番。
又将一些亏本的买卖店铺全部剔除,也解雇了一些伙计掌柜等,重点放在了布匹、官盐、药材、木料、香料这几门生意上。
也由此让薛蟠梳理出了薛家到底有多少门生意,又有多少是亏本在做的。
许是因为薛蟠的祖辈等人,觉得生意越多越好,认为以后就算某一处生意不行了,还有其他的买卖在,不至于亏本。
可实际上,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正所谓贪多嚼不烂,薛蟠祖辈们的决断,最开始因为执行得彻底,也因他们能够压得住人,故此并未出现什么问题。
随着薛蟠祖父的去世,其留下的香火情逐渐消失,薛家伙计总管等又觉得薛蟠年少不知事,薛夫人则只是内宅妇人,便开始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起来。
各处生意店铺等,自然而然就会出现亏损的情况。
如今薛蟠‘大权’在握,自然明白,再多的生意,如果没有后台靠山,迟早会成为他人的嫁衣。
况且有些店铺和生意都已经在往里面添钱了,薛蟠便觉得,留着这样的店铺生意也没任何作用,干脆全部断了或是关门。
又借鉴现代人力资源管理的一些办法,制定了远优于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