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城外。
薛蟠正陪着陶怡灵走在乡间小道上,两人惬意且开心地观顾四周的景色,时而有欢快的笑声传出,真是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神仙眷侣。
知道这里是郊外,不会有什么危险,加上不想让人打扰了自己两人的兴致,薛蟠便没有让人跟在身后,只和陶怡灵单独走着。
走了好一会,薛蟠见陶怡灵螓首上皆是密汗,心下疼惜,便提议先休息一会。
陶怡灵自然是同意的,而且她也确实感觉有些乏累了,二人便坐在路边一石头上,倚靠在一起,看着远处近处的景色。
薛蟠见她眼眉低垂起来,明白是乏累了,轻柔地说道:
“灵儿,既然乏了,咱们就回去吧,我来背你。”
陶怡灵听了这话,内心一甜,嫣然道:
“蟠郎你也该累了,奴家自己走就是…”
话还没说完,薛蟠已经背起了她,一点也不给她多余解释的机会,嘴上还说着:
“灵儿你怕是忘了,那日还是我背着你走出那山崖底部的。”
陶怡灵一边轻轻娇呼一声,一边又满心的甜蜜,只觉得薛蟠这样霸道的爱意,瞬间填满自己的心房。
加上薛蟠说起了那日的事情,内心倏然一紧,身上也确实觉得乏力,索性不再多说,只软软地贴在薛蟠背上。
又见薛蟠额头上有汗水,忙拿着秀帕轻轻替他擦拭,一面又娇声说道:
“蟠郎,你慢些个,咱们又不用急着赶路,看你额头上的汗水,奴家心疼得紧呢…”
薛蟠听了,内心不由得一振了,故作神气地回道:
“无妨无妨…正好背着你,就当练一练基本功…”
陶怡灵倒没想到薛蟠竟然还能有这番理论,神色滞愣一下后,便微微摇头,不再多说,只细心轻柔地替薛蟠擦汗,又时不时提醒薛蟠小心看路。
薛蟠只觉得一团软腻之物紧贴着后背,又听着陶怡灵娇柔之声轻传耳中,还不时有一阵阵清幽香味直扑鼻内,顿时‘雄风大起’,只觉得自己可以背着陶怡灵走一辈子。
然而,这终究只是薛蟠的一时之想,只走了不过一两里路,薛蟠便开始有些‘步履蹒跚’了。
陶怡灵看出了薛蟠的窘迫,又害怕被人看到,便紧贴着薛蟠劝说道:
“好郎君,快放下奴家吧…奴家可以自己走了…”
薛蟠听了这话,岂能作罢,暗自咬牙,故作轻松地回道:
“无妨,你家郎君我可厉害了,待再走一会……”
陶怡灵见薛蟠如此逞强,一时间哭笑不得,环顾四下,见并没有人,也就任由薛蟠死撑了。
又走了约摸半里路,薛蟠背着陶怡灵来到了一座木桥边,桥上似乎有人在垂钓。
陶怡灵霎时间俏脸通红,急忙在薛蟠耳边说着:
“蟠郎,有人哩,快放下奴家,否则奴家都没法见人了!”
薛蟠听了,回头朝着陶怡灵说道:
“咱们是夫妻,你是我薛蟠的女人,岂有怕别人看到的,听话,过了这座桥,我就放你下来。”
眼见薛蟠不肯放自己下来,陶怡灵咬了咬自己的樱唇后,将螓首埋在薛蟠后背,似乎这样就不怕被人看到了。
薛蟠也注意到了桥上垂钓的人,见是个花甲老者,头戴斗笠,身上披着蓑衣,坐木桥中间的位置,闭目养神地垂钓着,身边还放着一木桶,想来是用来装鱼的。
而薛蟠刚刚瞥到了河中,见河水流淌地有些急,薛蟠便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这老者要在这样急的河水中垂钓?
不过,这也只是薛蟠随心所想罢了,随后便没有多想,只当这老者是个路人罢了,他和陶怡灵也只是路过此地而已。
就在薛蟠背着陶怡灵走过桥中时,那垂钓的老者突然睁开眼来,转身看着薛蟠和陶怡灵,淡淡地说道:
“你们还真是恩爱啊,老朽还从未见过,有男子愿意背着自己小媳妇走路的。”
这话一出,让陶怡灵瞬间抬起头来,随后双手捂脸,不敢看人了。
薛蟠感受到了陶怡灵的情绪波动,微微转身将陶怡灵护在身后,又轻轻将其放下,这才朝着这老者拱手道:
“老人家谬赞了,只是内子走路时扭了脚,晚生这才背她走一段路。”
说话间,薛蟠也看到了这老者的容貌,满头银白,脸上布满沧桑褶皱,眉毛和胡须皆是雪白,身上衣裳不染尘埃,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味,不像是个乡下老人。
老者听了薛蟠的话后,淡淡地问道:
“你以为老朽是在称赞你们?”
薛蟠很是不解:
“难不成老人家在鄙夷我们?”
老者微微摇头:
“是也不是,恩爱夫妻并不能以一时之恩爱来表明一世的恩爱,眼下她还年轻貌美,你为了心中私欲,可毫不顾忌地背着她行走。”
“可若等她人老珠黄,你也走不动路时,你可还会背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