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据指纹的不同来判断案情,其实在宋朝的时期就已经有明确的案例了。
南宋,著名的法医学家宋慈,在其《洗冤录》中就已经有详细的记载。
而通过指纹来识别人,这个就更久远了,在唐朝时期就已经有了,根据西方人罗伯特·海因德尔更的《指纹鉴定》一书中,就有提到过:“中国唐代的贾公彦是世界上提出用指纹识别人的第一个学者”。
所以说,这指纹的应用在中国古代可是非常广泛和非常久远的,而陆路恰恰是利用指纹这一点,来洗脱了绣娘的杀人嫌疑的。
陆路的这一手顺势而为,打了张小六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好啊,你不是说绣娘有可能也是那个吴家肉铺的凶手么,还诬陷我之所以不查了,就是因为查到自己家人了,说的再难听一点,就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了呗。
那好,我直接给你上证据,从作案的手法,到作案的工具,都给你找出来,做实了这两起案件就是同一人所为。
这下你高兴了吧!
哎!这高兴的还在后头呢,通过查找,这菜刀上还有绣娘的指纹,这下,你是不是更加的放心了啊,这刀上都有你的指纹了,根据陆路刚刚说的指纹的唯一性,你是想耍赖都赖不掉的。
但,接下来,这剧情就突然反转了,要是你认定这吴婉贞是于绣娘所杀的,那么就是认定那吴家肉铺的夫妻俩也是于绣娘所杀的。
可奇怪的是,那吴家肉铺的杀人凶器上,却没有绣娘的指纹,咦?这就不对了啊,这样一来,就前后矛盾了啊。
张小六一看,这陆路又要胜利了啊,于是连忙说道:“怎么,你说这刀上没有她指纹就没有她指纹啊,万一这指纹被你擦掉了呢!你这种利用凶器上的指纹来判断于氏是否杀人,是及不严谨的!”
陆路看着张小六,没有说话,随后转身看向了张锲修,说道:“大人,这张公子在怀疑你的权威性,在怀疑你的公正性,他认为我和你串通一气,伪造证据。”
不用陆路说,张锲修也听出了张小六的言外之意,于是气呼呼的一拍惊堂木,“张小六,你这是在怀疑本官喽!”
“大人,大人,你不要听他人挑唆,草民并没有此意,我只是说这凶器上没有于氏的指印,就说她不是杀人凶手,草民觉得是有失公允的。”张小六假装害怕的说道。
“有失公允?”张锲修看了张小六一眼,随后说道:“是否有失公允,本官自有定论,不用你在这儿指手画脚的。”
“指手画脚?”这时,旁听席上的税收太监王家诚睁开了眼睛,看着张锲修“娇滴滴”的说道:“张大人,你这是在说杂家么?指责杂家多管闲事了哦?”
“王大人,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啊,下官怎么敢指责您啊!”张锲修立马开口解释道。
没有办法,虽然这税监王大人和张锲修并不是直接的上下直属关系,但张锲修也不能轻易的得罪他,而且张锲修也有他自己的苦衷。
税收太监王家诚看着张锲修的眼睛,随后轻描淡写的说道:“张大人,其实我也认同这位张公子说的话,这人命关天啊,可不能仅仅凭借一个指纹,就妄下定论的,这是极不负责的行为,张大人,你身为地方的父母官,必然要明辨是非啊。”
“你要知道亲眼目睹人拿着凶器,和凶器上有指纹的,这两者孰轻孰重,张大人,我话就说到这里了,剩下的你就自己判断吧!”说完,这税监太监又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
张锲修面有难色的看向了陆路,对于这种情况,陆路也是预想的到的,不然这老太监来这里干嘛,难道就是坐坐,听个故事而已么?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不,看到事情出现了反转,就开始利用官威来压人了,要是别的什么官员啊,这张锲修还真的不怕,毕竟自己也不是个吃素的,自己上面也是有人罩着的。
但这对方是税监啊,这让张锲修有些为难了,因为张居正之所以没有将张锲修安排到京城为官,而是将他安排到了江苏府的吴县来当一个小小的县令,不是张居正能量不行,也不是张锲修能力不行,而是这苏州府一代是大明的经济命脉。
全国的三分之一税收,都是苏州府这一带贡献的,张居正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如此重要的地方,他必须安排一个自己的亲信。
现在,无论是张居正自己,还是张锲修,目前来说,还都根基不稳,张居正要和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孟冲搞好关系,这张锲修也要和当地的矿监税使处好关系,不能给张居正添乱。
张锲修看了看陆路,又看了看公堂之外,有些焦急的嘀咕着,“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等了一会儿,发现张锲修还没有宣判,这税监王大人又睁开了眼睛,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说道:“张大人,怎么还不宣判啊!”
张锲修内心着急,但表面上却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着税监王大人,讨好的说道:“大人,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容下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