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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趋身上前。
对着石壁念了起来。
“《题巴州光福寺楠木》
——严武
楚江长流对楚寺,楠木幽生赤崖背。
临谿插石盘老根,苔色青苍山雨痕。
高枝闹叶鸟不度,半掩白云朝与暮。
香殿萧条转密阴,花龛滴沥垂清露。
闻道偏多越水头,烟生霁敛使人愁。
月明忽忆湘川夜,猿叫还思鄂渚秋。
看君幽霭几千丈,寂寞穷山今遇赏。
亦知钟梵报黄昏,犹卧禅床恋奇响。”
宗泽心中不觉一阵黯然,古楠寂寞于山中,犹能遇知音,而知晓自己一腔抱负的知音又在何处?
待又看到,那第二首诗中,“此木尝闻生豫章,今朝独秀在巴乡。”和“会待良工时一眄,应归法水作慈航。”两句时,心中“不得其时、不得其主”的失落之情再也无法抑制,汹涌澎湃的奔了出来。
难道自己残生也只能如这山中的古楠一样,不得不老死于这穷山寂寞之处。
一念至此,心中百转千回。
但宗泽又岂是那孤落落、自怨自艾的颓唐之人。
心中自幼时便养成的那股浩然之气,也在此时迸发了出来。
于是宗泽以树枝代笔,以山土为纸,在这古楠树下,挥洒写下了直抒胸臆的《古楠赋》。
古楠“贯顽石”而“参苍天”,他宗泽即是“自认以天下之重”。
一赋终了,宗泽拂袖而去。
但宗泽不知道的是,当他从那硕大的古楠树下离开时。
一封诏旨,正火速的从汴京城中飞出,往巴州日夜兼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