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收紧折扇往掌心一拍,多有惊愕,却依然镇定道:“庆平将门的楚氏一族?”
乌天偏不信陆凡池,大呼道:“放屁!楚门将相,你这厮一看就是纨绔之色!”
陆凡池冷笑道:“三位兄台,可否随我移步楚家?”
乌玉心里几分猜忌,若陆凡池是假的,杀了便可,若为真,一旦与楚家生起隔阂,惹了楚慕青,自家师父也会怪罪下来,倒是两边都不讨好。
眼前陆凡池信誓旦旦,乌玉不得不提起嗓音道:“公子若真为楚家人,我等自当赔礼道歉,但梅花魁是被选中之人,必须跟我们走。”
陆凡池知道乌玉口中的‘选中之人’是什么意思,他看向梅晗,想起在地牢里的那个药人,但又不敢想象眼前这位女子变成药人的模样。
在身份确认之前,这三人必是不敢轻易下杀手,而有楚家兵符在,姓什么由他们自个儿猜便是。
到底是谁能够让这三人来惊凤楼夺人,这一点,才是陆凡池应该要多加思索的,难道方道全已经猖狂到当众抢人了吗?
陆凡池说道:“带走?不可,乌公子方才莫非没听清楚?梅姑娘可是我心上人,随随便便跟你们走?我今晚就留下她又何妨!若是要与我争花魁芳心,自当让本人来,而非你们三个在此强抢!”
乌云镇定自若,其实心底也难耐陆凡池肆无忌惮恐吓,他拍扇道:“本人来?公子可不要后悔,两日后!若本人来时,我希望公子能够带领楚家人出席,以比试看看,这梅晗姑娘花落谁家!如何!”
“当然,到时我在此恭候佳人入怀。”说罢,三人将急促离开,未等跨出门楣,陆凡池又喝道,“慢着!乌公子是否忘了什么事?”
乌玉转身看向陆凡池那得意而合不上的嘴,他知道对方打算干什么,但怒火再也按奈不住,骂道:“你这厮,莫要太过分了!”
陆凡池嬉笑道:“诶,‘师父’说了,人在外,要以礼相待,难不成乌公子,违背师命?”
“乌法!乌天!”乌玉咬牙切齿叫喊,又压住怨气,说道,“向梅姑娘道歉!”
梅晗肃然一吓,看着方道全三个大弟子面对着她弯下了腰,方才险些丧命的她也不敢多有造次,也微微低下了头。
目送三人离开惊凤楼,在座各人也算是松了口气,但陆凡池没有,他时刻紧绷着一根弦,也许这是唯一此切入点,若是两日后直接揭露方道全背后炼药人,也做不到诛心,人人都渴望着“升仙”,早就已经魔怔,能唤醒的人不是他自己,也绝不是楚慕青,要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苏染打断了陆凡池的思绪,说道:“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两日后楚家人不能出席,该如何?”
陆凡池说道:“这点,你先别担心....”
梅晗此时也走了过来,难为情下,憋出两个字:“谢...谢。”
陆凡池笑道:“谢谢?梅花魁,这可不像嚣张跋扈的你,是不是没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就不会怕死?”
梅晗皱起眉头,有些小女儿姿态,说道:“你在教育我?”
“今日之事,无心之举,救你是顺手而已。”陆凡池即刻要走,驻足又说道,“人人可羡你面容,夸你绝色,仰你文才,但绝不会忍让于你不知谦卑。”
身后的姑娘眉眼下垂,一改往日的媚态,红了眼睛。
翌日午后。
楚家院宗祠,那颗凤凰古藤下,男子两鬓白发,眉眼总是时不时抬起,动容望着这烈焰般绚丽的落叶。
男子膝下有两子,成长之时便相继离开,此后不曾见面。
男子与楚慕青一样,天生有一股反骨之劲,生是楚家人,不从军,是文人,在他的笔下也不是精忠报国振奋词句,而是思断人肠的念情。
陆凡池站在门前,看向男子,不忍打扰,在他的背后默默行礼而过。
堂中,那块“天生将相”的牌匾下,楚姓的灵位,焚香祭奠。
一个年轻人站于堂中,回头看着那不请自来的少年。
年轻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楚家?”
陆凡池也不啰嗦,掏出兵符。
年轻人惊道:“这...叔叔的兵符!你哪来的!”
陆凡池道:“在下陆凡池,此兵符是楚慕青给的,告诉我有事相求,便来找楚家人。”
年轻人见此兵符如见楚慕青本人,也恭敬道:“在下楚翔,慕青叔叔给你这块令牌...定有他的用意,但你找错地方了,你应该去囚龙长城,去找楚家军。”
陆凡池倒也想去找楚家军,可只有两日,如此唐突下,太过于繁杂,这才直接找上门。
陆凡池道:“兄台,眼下也是燃眉之急,所以才来这,不如先听听我要说什么。”
楚翔抿嘴似乎不情愿,在看向凤凰古藤下,男子微微点头,又说道:“你说吧。”
陆凡池说道:“两日之后,可否随同我一起出席惊凤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