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裕光的来电,引起了赫平的怀疑,赫平迟疑了一会儿,对陆珊说:“陆参谋,我不瞒你说,军统、中统内部派系林立,有时互相攻讦,情报经常出错,我一是怀疑这份情报的准确程度,在一个我也怀疑蒋裕光,是不是有点问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送情报,总部对这件事也有疑虑,让我们自己把握”。
陆珊听到赫平怀疑蒋裕光,心里很不痛快,回敬说:“赫参谋,我们不能无端的怀疑自己的同志,他们这些潜伏敌后的同志比我们还危险,我敢保证蒋裕光没问题,他这个人是有一些小毛病,但对国家是忠诚的”。
陆珊又充满信心的说:“赫参谋,你放心吧,蒋裕光多次见过我父亲,我父亲对他很看重,我相信我父亲的眼光,蒋裕光绝不会有问题,你们军统看什么人都不是好人,谁都怀疑”。
高文和看陆珊很生气,于是打了个圆场:“陆参谋,你别多心,赫参谋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考虑到你的安全,毕竟我们几个,赫参谋对地下斗争最有经验,庐城特高课也是不好对付的,还记得郝家诊所的事吗”。
高文和提起郝家诊所的事,陆珊和赫平心情有些沉重,他们隐蔽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庐城郝家诊所取电台,没想到郝家诊所早就被特高课破获了,他们还差一点中了日本人的埋伏,多亏了高文和机警,才化险为夷。
陆珊心想,赫平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敌人还是很狡猾的,但是,蒋裕光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这一点自己应该有信心。
赫平等了一会儿,看陆珊冷静下来了,说:“陆参谋,你知道我这只队伍的重要性,现在敌人疯狂的想尽办法寻找我们,我们的驻地位置连总部都不知道,这不是那一个人的安危,而是我们这支队伍的安危,如果你要觉得去庐城没问题,蒋裕光没问题,我也不反对”。
最后三个人达成一致,由陆珊、高文和、鲁明三个人一起去平城,高文和陪陆珊进城,鲁明留在秦掌柜的客栈负责接应,明天一早行动,赫平特意嘱咐高文和:“文和,这次去主要是和蒋裕光见面,安全取回情报,尽量不要有其他的动作,保证陆参谋安全”。
高文和回答:“放心吧,赫参谋,我会按计划行事,不会乱来,庐城是日本人在皖北的中心,一定是特务遍地,这一点我心里有数”。
平城北关一条僻静的街上,一栋普通的三层楼房,就是庐城日军特高课总部,特高课课长木村的办公室里。
特高课课长木村,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蒋裕光,心中有无限感慨,对谜一样的华夏人感到难以理解;这个蒋裕光是一个纠纠武夫,毕业于黄埔军校,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眼里却充满了恐惧和卑微,这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华夏人,这个华夏人就是陈凯。
木村想起陈凯见到自己的样子,一个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医生,可能甚至连枪都不会开,但始终保持着华夏知识分子的儒雅与高傲,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和卑微,平静如水,陈凯君始终值得我辈敬仰啊
天气小阴天,下着蒙蒙细雨,炎炎夏日,难得有这样一个凉爽的天气,空气湿润,树的枝叶崭绿,庐城焕然一新,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了,享受着难得细雨纷纷。
蒋裕光,身材高大,二十六岁,黄埔军校毕业,原国军上海警备司令部参谋,后加入军统,可谓根红苗正,前途无量,在大学期间与陆珊相爱。
只是毕业时出了一点小插曲,陆珊要求蒋裕光与自己一起去桂系B集团军工作,蒋裕光却认为自己出身黄埔,理应到委员长的嫡系部队,前途光明,如果到桂系的部队,一定会受到排挤,执意要去上海警备司令部,两人产生了一点分歧,但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关系,两人准备在民国二十六年结婚。
谁也没想到日本打进来了,这场战争打碎了多少人美好的生活,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蒋裕光所在部队参加淞沪会战,陆珊所在部队被布置在苏州至南京一线,两人在南京匆匆见了一面,从此天各一方,互相没了音讯。
上海沦陷后,蒋裕光作为军统骨干,被要求留在了上海,担负潜伏任务,前一段时间他曾上书军统高层,要求把陆珊调到上海,和自己一起做潜伏工作,这样他们就可以团聚了,不过,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上峰只是说陆珊有其他任务,以后再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失足成千古恨,蒋裕光的军统地下工作站在上海郊区,他感到太寂寞,太辛苦了,就到上海市内的百乐门舞厅放松一下,结果被日军驻上海特高课的密探盯上了,秘密逮捕了他。
蒋裕光出身富裕家庭,大学毕业以后又上了黄埔军校,毕业就到委员长的嫡系部队任职,与军事委员会高官的女儿相爱,简直是含着金钥匙,人生之路一帆风顺,前途除了光明还是光明,没想到人生还有如此残酷的一面,在日军特高课的审讯室里,面对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他的精神崩溃了,觉得自己的一生完结了。
没想到,日本人没有难为他,要求他继续从事军统的潜伏任务,不会暴露他的身份,但必须配合日本人的工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