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丹国国主站了出来决定趁火打劫,趁交战之际与各个门派的修士们达成共识,我们别的不说,就是人多,找两个毫无修真天赋的普通人还不容易,且这翻岭草单被一门所占于其他门派实属不公,还不如我备货,你们采买,我挣钱你们拿草,是不是很划算?
修士们显然并没有觉得有多划算,但本着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便也勉强达成了共识,所以即便两国交战战况如何激烈,都波及不到余城分毫。
为了翻岭草能够健康成长,丹国国君可谓是绞尽脑汁,余城位置偏僻四面环山,尤其是翻岭草所在的东面山谷,四周皆是绝壁,上宽下窄,险得鸟都不愿意在崖山筑巢,生怕一个翻身蛋掉下去,整座山谷只中间有一条能供三辆马车并行的狭窄通道,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于是丹国国主便在翻岭草所在山谷前每百米一哨卡,连设七卡,卡内守卫兵士百人,另请高人在余城周边设下禁飞禁制,硬是在战火中保了余城近二十年。
这近二十年间,余城百姓靠草吃草,依靠修士们对翻岭草的需求发展出了完整的翻岭草产业链,喂养、采摘、销售、配送一条龙服务,翻岭草一旦采摘下来一柱香的时间便会化为灰烬,唯有用玉石盒子装盛才能短暂保留药性,因此城中最多的便是玉石铺子。
采草人须有丹国政府颁发的采草证才能合法采草,采草证考试还分笔试、实操和体能,每年还只颁发五个许可证,考证难度堪比科举,一人拿证全家光荣。
而不持有相关证件采草者,诛五族,如当值守卫窃取,私放他人采摘翻岭草者,诛五族,不管是余城百姓还是外来的匪盗,被遗弃的孤儿也给你家人找到了,虽远必诛。
且五族以内有私自采摘翻岭草者,举报可免死刑,奖励翻岭草两株,邻里朋友,兵士间相互监督举报,举报成功者可得翻岭草两株。
在法令刚实行的前几年还有人心存侥幸勾结守卫哨卡的兵士盗取翻岭草,后在极刑重赏之下余城内举报成风,已是近十年无人敢妄图盗取翻岭草发家致富了。
纪茗昭缓缓合上《合订本》,看来所谓的机缘,便是这翻岭草了。
“咱们朝东走。”
徐广白闻言总算是有了些反应:“为何去东边,东边有什么?”
纪茗昭心想你这死孩子问题还挺多,心里这么想自然是不能说出来,她嘴里还是高深莫测道:“有机缘。”
徐广白张了张嘴,显然以他目前不足幼儿园毕业的文化水平还不足以全然理解机缘的含义,但却是能理解所谓的机缘应是些好东西:“给我的?”
“对,给你的。”
徐广白如今光膀子不怕穿鞋的,以前对着老乞丐时还小,还觉得小命要紧,如今也算是经历了风风雨雨,连仅有的肉身都丢了,他升华了,他不怕了,他听完顿时激动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纪茗昭属实是成年太久,对纤细明敏感的青春期少年的小心思属实是有些不太了解,但仍是体谅徐广白的ptsd,便柔声道:“你先前过得太苦,我说会助你便会助你,我知你不信我,你且给我时间,我自会向你证明。”
“你是不是有病!”潜意识里知道终于算是有人关心他了,便像是要把这些年的郁气通通发泄出来一般,徐广白好似用尽全力般向那根发光棍子大吼道,“世上哪有人什么都不图的!”
纪茗昭没忍住,轻轻摸了摸这可怜孩子的小脑袋瓜子,年纪轻轻就仇视社会可要不得啊。
以目前徐广白扭曲的价值观是不能理解纪茗昭为何要帮他的,从前从未有人向他伸出援手,只会在他身上吸尽最后一滴血,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当乞丐时如此,被老乞丐抓走更是如此。
也正因为此,他自然不会认为有人能毫无所图,纪茗昭只有顺着他的话道:“没有人什么都不求,我自是也有事求你,我陨落于此,要得你助力才能回归天界,帮你便是帮我。”
徐广白听完纪茗昭这番不合此间天道的言论并未有丝毫怀疑,毕竟他也不知道纪茗昭说得对不对,虽然仍然对纪茗昭充满不信任,但比先前已经态度软化上不少了。
他像是掩盖尴尬般又问了一遍:“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纪茗昭表示接受良好,孩子骗着骗着也就信任了:“先去找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