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滚滚人潮中,赵淳珉端坐着:“顾将军,本王有一事不解,希望顾将军能为本王答疑解惑。”
顾如忱从身后的暗格里拿出茶盏,替赵淳珉倒了一杯:“王爷,有什么事儿,您还是直接问皇上的好,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赵淳珉气笑了,握着杯子的手一紧,痛恨顾如忱的油盐不进。
忽然觉得,宫里的惠妃都带着些许的可恨。
“是吗?顾将军,希望往后你也能这般淡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仿佛茶盏里的水是酒,赵淳珉愤怒地一饮而尽。
狭小的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压在石板上,发出的沙沙声。
从午门直入皇宫,赵淳珉踏进御书房的时候,皇上正喝着一碗参汤。
只是往昔惯常是由王德喜王公公伺候的,只是现下却不见了。
皇上的身旁,是一个赵淳珉从未有,且没留意过的人。
这让他在心里敲起小鼓。
“皇上,纯王既已带到,臣便先行告退。”
顾如忱跪在地上,仿佛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在他这里,都起不了一丝波澜。
“顾爱卿,莫着急走。你是肱骨之臣,往后要你做的事情还很多,所以留下来听听,也无什么大碍。”
顾如忱偏头望着自己官袍上的鹤纹,祥云中,白鹤的身姿挺拔俊秀,目光上移,又落到皇帝明黄色的龙袍上,心中一紧,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叩首称是。
起身站在一侧,顾如忱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形,皇上现今的平静沉和,只不过是在酝酿更大的暴风雨而已。
“淳珉,今天举人放榜,你可曾知道位居榜首的是谁?”
皇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手边的空碗,心中有些烦闷。
他命人杀了王德喜。
但生活上,却又习惯了王德喜的某些“擅作主张。”
唉!
要是王德喜不那么聪明就好了。
琉璃碗中的玉勺,随着他的拨弄,发出清脆的响声,要是以往,王德喜必然会悄无声息地把他用过的碗端下去,哪里像现在。
“回父皇,儿臣不知。但儿臣还未恭喜父皇,再为朝纲选拔择选人才。”
皇上轻笑出生,只是其中的笑意,却冷的让人悚然:“是吗?”
“你恭喜朕,但朕还未恭喜你,左膀右臂再添新员。”
赵淳珉眼中的瞳孔猛地振了两下,抬起头:“父皇,儿臣不知您再说什么,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刻意压低的嗓音,显得真诚而又虔虔。
“是吗?!”
皇上霎刻翻脸,将琉璃碗扔到赵淳珉的脚边,琉璃碎片从地上弹起后,割破了他的一张脸。
“那你给朕说说,为何孙举人一放榜,不去水云楼,偏偏要去你纯王府!”
赵淳珉顿时哑口无言。
他……他也不知道那孙举人为何会上门拜会。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那孙举人为何要找上儿臣,求您明察!”赵淳珉伸手拉扯住皇上的衣摆,情垦哀求。
只是在无人所见的地方,眼里翻涌的纯黑让他的这场表演,看着分外的假。
他在心底暗下决心。
一定不能再沦落到曾经无人可知的地步。
也不要像二皇子、六皇子一般,被关进宗人府,永无翻身之日。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儿臣愿和孙举人当面对峙!”
“对峙?”
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皇上抬脚踹飞了赵淳珉。
这一个从出生就不被祝福的儿子,就算死了,也让他动不了任何的恻隐之心。
“看看吧,这就是你想要对峙之人的供词。”
宣纸砸在赵淳珉的脑袋后,四散开来,皇上似乎还没解气,又在他伸手去捡的时候,起身在他的指尖上狠狠地碾了过去。
若御书房中只有两人便也罢了,可偏偏,还有一个让赵淳珉厌恶至极的人。
顾如忱两耳不闻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却不知,他已经被赵淳珉给记恨上了。
拿起宣纸,仔细的看过去,赵淳珉越看越心惊。
究竟是谁想要害他!
这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父皇……”赵淳珉跪着爬到了皇帝的脚边,涕泗横流:“父皇,您就是借儿臣十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做出这霍乱朝纲之事,更何况舞弊,父皇,儿臣求您将此事交由儿臣彻查,这背后有人在诬陷儿臣。”
皇上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丝毫没有筋骨,如同一只臭虫的赵淳珉,心中涌起莫大的悲凉。
若是他的二子和六子没有被那群朝臣毁了,那该多好!
身为皇子,可这骨头,竟然比一个奴才还贱!
“孙举人已经认罪自尽了,你想彻查,那边下去好好查查!来人,将……”
赵淳珉扑过去,求生的欲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