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童家弥漫的这阵铁臭味太大了,不可能是十几把烙铁烧融后散发出来的味道,而是一大堆铁器被烧化了才能有的味道。
“铁臭味?”施知府不是蠢货,而是个有能力有脑子的人,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转头看向童老爷,指着他道:“把童长兴抓起来!”
又指着那些护院道:“童家所有人不得反抗,否则按谋反罪论处,一律格杀勿论!”
铁在大楚是被管制的军姿,任何人家买铁都要出示户籍,在衙门登记。且有定数,非官宦人家,所拥有的铁器不得超过一百斤。
童家的铁臭味这么浓烈,不知道是烧了多少斤铁?要是超过朝廷规定的数量,就可以按谋反论处。
童老爷见施知府已经发现他家的秘密,脸色惨白如霜,但他是个人精,短暂的慌张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一脸不解的问施知府:“知府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捉拿老夫?老夫做错了何事?”
施知府见他还在装蒜,气笑了,指着他道:“你包庇童三,想要谋害刘文清在先,如今家里又藏着大量铁器,犯了大楚刑律,还敢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童长兴啊童长兴,你不愧是临河府一霸,到这种时候还能临危不乱,也算个人物了。”
童老爷在临河府确实算个人物,他家没有官身,在童三之前,家里也没有身有功名的人,可童长兴却能让童家成为地位不输官家、世家的存在。
究其原因,除了童长兴聪明有手段会做生意以外,还因为童家有钱。
童家的银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几十年来,大家都已经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童家不缺钱,是一家能用银子买靠山的、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家。
可如今看来,童家的金钱来路很是值得怀疑,要是没有点见不得光的生意,光靠着做点酒楼、布庄、酒铺、镖局、外加种地的活计,怎么可能成为豪富?
“童长兴,莫要再诡辩,老老实实被收押,若你是清白的,府衙自会放了你,但现在喊冤太早了!”施知府朝着黄班头使了个眼色,黄班头立刻带人把童老爷给捆了。
童大爷见状,想趁乱悄悄离开,装作不知情,可他早就被有经验的衙役盯上,见他要溜,立刻把他给抓了。
施知府皱眉,说一句:“把童家男丁全部捆了,押去前院客堂。所有衙役分成三批,一批捉拿童家男丁;一批守住童家各处门口,不许童家人外出;一批搜查废墟跟童家所有库房!”
既然这个库房里有铁器,保不齐其他库房里也会有。
“是!”衙役们应着,立刻散开去干活。
施知府又喊来沈通判:“沈大人,你辛苦一趟,现在就赶去郊外的府城守军大营,找章将军,让他带兵来帮忙。”
童家的事儿要是真的,那童家银子的来源就极有可能是私自贩卖铁器,这可是抄家灭族的谋反大罪,必须要府城守军大营的人来镇场子。不然童家狗急跳墙,他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知府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沈通判是急忙带着自己的师爷跟家里的两个护院,直奔府城守军大营。
……
小隋见施知府发现了童家的秘密,派沈通判去城外搬救兵后,是打了个哈欠,等到宋班头他们被放出来,连大夫来给刘文清看过病后,就趁大营的将士们没来之前,赶忙撤了,回去面见顾锦安,把童家的事情告诉他。
顾锦安听罢,笑道:“做得好。”
又问道:“刘文清如何了?”
小隋道:“被童二爷灌了药,有些神志不清,不过连大夫很厉害,说是能治好,就是被今晚的事情给打击得不轻。”
刘文清有此一劫,也是受够了苦日子,想要攀上童三少爷这个靠山,好靠着童三发家。可他不是刘文庆,看不清童三的本质,不会保护自己,差点就被童三给毁了。
顾锦安听罢,点了点头:“能治好就成。至于打击这事儿,人总是要受点打击才能长大。”
小隋不喜欢听这些文绉绉的话,他是乞丐出身,爱的是八卦,凑过来问顾锦安:“顾少爷,刘文清跟童三的事儿,会不会传得所有人都知道?”
顾锦安摇头:“不会,童家的秘密太大,这个秘密足够施知府高升了,施知府乐得做好人,保全刘文清这个苦主的名声。”
童三跟刘文清的事儿,是丑事,施公子已经跟施知府说了,施知府本来就没打算管的,是刘大老太爷连夜报官后,施知府生怕这事儿会影响他进京为官,这才受理的。
如今发现了童家的秘密,有了天大的功劳后,他更加不会管刘文清跟童三的事儿,只会压下来,不让这件丑闻盖过他破获童家私藏铁器的事儿。
毕竟临河府的说书之风盛行,百姓们比河安府的人还八卦,就爱听些奇葩狗血的风月事儿。
小隋有些失望,不过他觉得刘文清也挺可怜的,不闹出来也好,以后还能好好的过日子,一旦被爆出来,刘文清就得改名换姓,去一个别人不认识他的乡下过活。
顾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