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里看着祁先生那郁闷的模样,笑了:“祁先生,其实咱们就只是生意伙伴,随时都能散伙的,对于您家害怕被我家连累而避开的事儿,我并不生气。”
祁先生给了一个你骗鬼的眼神,要是不生气,能拒绝他登门拜访?能来他家铺子里宰人?
不过,又害怕于顾锦里说的,随时都能散伙的话,是急忙道:“顾家丫头,可不能散伙,这好不容易做起来的营生,要是散伙了,你让叔家里怎么办?”
调味香料的生意是真的赚钱,不过三年,他家就用调味香料的生意积攒下不少银子,即使以后大楚有什么变故,有这些银子在,他家能渡过危难的机会也大一点。
所以这个营生是一定不能断。
“祁先生不用紧张,我不会为难您。”顾锦里道:“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祁先生不必道歉,我家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没想到,咱们合作三年,祁先生还是信不过我家,觉得我家真是那等恶毒不孝之家。”
祁先生被说得脸色一白,赶忙解释道:“顾家丫头,你……”
“祁先生听我说完。”顾锦里打断祁先生的话,对他道:“我不是想摆架子,也不是想要为难祁先生,只是祁先生应该知道,我家对您家是一直很不错的,这三年来,我们认识了不少厉害的人,想要换掉您家很容易,可我们一直都没换,就是念着祁家跟我家这三年来的情意,可祁先生似乎并不在意这份情意。”
又道:“既是不在意,那就不必来道歉,只做普通合作伙伴便可。”
而普通合作伙伴是随时都能散伙的。
“所以祁先生不应该在事后来道歉和讨好,而是应该在事前想想,我家值不值得您信任。如果值得,那就信下去,如果不值得,也不用在事后做这些无用功。”顾锦里算是一次把话给说完了。
祁先生是听得羞愧不已,他很清楚,顾锦里是在指责他不相信她家的人品,也清楚的告诉了他,合作有两种关系,一种是故交般靠着信任来维持的最牢固的关系,一种只是金钱合作,随时都能散伙的关系。
他要选一种来继续下去,而不是反复跳跃,对他有利就缠着顾家,一旦顾家出事,他就立马溜走。
说白了,做人就是要真诚,他这样的行径已经跟小人差不多。
“顾家丫头……”祁先生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是他在顾家有难的时候,先弃顾家而去的。
顾锦里也不想听祁先生说废话,只道:“祁先生不用说太多,咱们的合作会继续,只是两家的关系能走到哪一步,得以后再说。”
她想要在府城找到一个堪比吴老大夫的可靠靠山,可现在的祁家根本就不合格,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要是祁家还是这般贪生怕死,一看见她家有事儿就跑,那她也不会手软,会换掉祁家。
又指着铺子里的东西道:“东西太多了,我们拿回去太麻烦,祁先生帮我们送回村子里吧。家里有下人在,会有人收货的。”
祁先生忙道:“诶,放心,一定给你们送回老家去。”
又道:“顾家丫头,叔明天做东,宴请你一家来府上做客如何?”
祁先生还是想要补救,顾锦里却拒绝了:“不,我们明天就启程回村了,没时间再赴宴。”
“你们明天就要回村了?”祁先生惊道:“怎的这么快就回去?”
顾锦里:“不快了,别的童生是一放榜就回家祭祖,我家都在府城待了许久了。”
再不回去,等祭祖完就要误了六月的院试了。
其实可以等考上秀才后再祭祖,可大哥是田福县的学子,是代表田福县来的,考中了府案首,必须得回去见县令大人,不然就是失礼了,所以他们必须得回去。
顾锦里说完,没有多留,是跟着秦三郎离开了。
祁先生赶忙在身后喊道:“那叔明天去给你家送行啊!”
顾锦里他们并没有回头,而是走了。
祁先生很是无奈,问老管家:“我当初是不是不该那么势力?”
可当时府城里传得多厉害啊,说顾大山不但不敬继母,还不赡养亲爹,更是被自己亲爹告上衙门。
被亲爹状告不孝啊,这等大罪名一下来,那这一家人这辈子可就完了,就连顾锦安也别想去科考。
可谁能想到,真正的恶人是老顾家,而顾大山还反告了顾老太谋害他亲娘。
老管家叹道:“二爷,如今说这些都晚了,咱们以后真心待顾家就成,顾家丫头是个讲理的,只要咱们诚心相待,她一定不会断了咱家的货。”
祁先生叹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又吩咐掌柜的:“把他们看好的布料都包起来,送到田福县庆福镇大丰村顾家,今天就送去。”
“是,小的这就让人备车送货。”掌柜的见祁先生这么在乎顾家,是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备车装货。
祁先生说完,又对老管家道:“你去准备一份厚礼,明天跟着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