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老顾家出事儿后,墨香街的名声也被连累了,是什么难听的话都传出来了。
老顾家隔壁的方家是苦不堪言,家里有两个姑娘到了年纪,可愣是没人敢来提亲,都怕那花柳病会穿墙传染到方家去。
方家的两个姑娘是天天在家里哭,差点就上吊了。
方老太气得让下人一天三顿的朝着老顾家的围墙大骂,骂老顾家不要脸,如今正寻思着卖宅子搬家,可谁来买啊?根本就卖不出去。
马衙役已经快要烦死了,对问话的人道:“别问了,知府大人说了,再撑几天,等京城大理寺的批复文书到了后,老顾家就会离开这里,或是处斩,或是流放,总之大家再撑几天。”
马衙役说完,带着肖大夫进了宅子。
柳大夫已经在院子里给衙役们做检查了,先查看衙役们的身上有没有唾沫,又吩咐药童把衙役们的衣服给剪下来,扔到一边烧了。
此刻衙役们是光着身子,身上还抹着一种药汁,看起来黑漆漆的,总之丑死了。
柳大夫看见肖大夫后,冷哼一声道:“有些人仗着年纪大,出身好就摆架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还敢慢悠悠的来?”
肖大夫给了柳大夫一个你有病的眼神,详细问了衙役们事情经过后,说道:“没事儿,花柳病虽然是无法治愈的恶症,可这个恶症想要染上不容易,一般除了行夫妻之礼会染上以外,也只有摸到病处、或者是摸到病人的贴身衣物才会被传染。吐几口口水一般是传染不了的,放心放心。”
刘十七听到肖大夫的话,哭着问道:“肖大夫说的可是真的?”
肖大夫还没说话,柳大夫就道:“自然是真的,花柳病是大恶症,却也没有外面传得那么邪乎,你们放心着。”
又道:“你们看孔婆子跟林老八就知道,他们都没染上,你们怕个啥?”
刘十七跟衙役们听罢,这才放心,可马衙役还是把古知府的话告诉了他们。
刘十七他们没有异议,毕竟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要是他们不幸染上,不老实待在这座宅子里而是回家去了,家里人可就要遭殃了。
“这事儿对外会保密,不会让你们跟家人受外人的指指点点,你们放心。”马衙役又保证道。
大家听罢,是彻底放心了。
柳大夫指指马衙役道:“你站着别动,我给你把衣物剪掉,把药汁涂上,一会儿去泡药澡。”
肖大夫怕马衙役多想,又说了一句:“给你们涂药汁跟泡药澡只是预防,并不是说你们得病了,放心。”
“我知道,多谢您老了。”马衙役站着,由着柳大夫去掉身上的衣物。
不多时,马衙役他们就去泡药澡,而顾成贤的尸体则是被烧了。
烧一具尸体很是费时,动静闹得不小,古氏看见顾成贤院子里的浓烟后,觉得不对劲,想去看看,又怕自己染上花柳病,就找了郑氏跟顾大姑一块去院子里看情况。
怎知看见的是顾成贤被烧了一半的尸体。
“啊啊啊!”古氏三人都是没用的,被吓得惨叫连连,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马衙役他们泡好药澡后,得知古氏她们吓晕了,很是高兴:“该,这几个最能闹腾的娘们终于晕了,我们算是能清静片刻了。”
可马衙役他们小看了古氏三人能闹腾的本事,她们醒来后是又哭又闹,说马衙役他们谋害顾成贤,要告马衙役他们。
马衙役他们听得快吐了,把事情经过告诉她们,还说道:“顾成贤破坏府试,本来就是重犯,今天还想害我们,难道我们站着不反抗被他害吗?”
古氏她们不管,只扯着嗓子喊道:“就算成贤是重犯又咋了?你们就能砍死他?我告诉你们,我古氏可是秀才之女,我家雅姐儿还是詹三老爷的平妻,你们这么杀了成贤,詹家不会放过你们。”
马衙役笑了,他要不要把张氏跟顾成礼的事情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知道詹家根本不认你们这门亲。
古氏以为马衙役是怕了,话锋一转,道:“你们想要不被我们告也成,赶紧把我们给放了,只要你们放了我们,成贤的事儿就算了。”
又道:“反正我们只是连坐犯,又不是主犯,知府大人有黎石榴交差就成……救人一命可是大功德。”
马衙役听罢,愣了一息的工夫才反应过来古氏想做什么,差点没笑死:“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还以为你有多舍不得顾成贤呢,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老子告诉你,别做梦了,你们不可能被无罪释放,想要脱罪可以,只要你们的夫主同意跟你们和离,你们就能离开。”
古氏、郑氏为难的正是这个。
顾有文跟顾有禄是打死不跟她们和离,而顾有文跟顾有禄只是连坐犯,并不是主犯,因此她们想要和离,必须得到夫主同意,不然就得让娘家人来出头,或者是用五两银子强制和离。
可她们的娘家人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她们也没有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