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老老夫人的日子过久了,被人吹捧得久了,就把自己当成可以凌驾于任何人的人了。
再说了,那个顾家丫头能从一张帖子上就看出老夫人对她的轻视,继而不来赴约,可见是个有见识。要是没点见识,怎么能看出帖子有问题。
陈老嬷嬷还没老糊涂,知道这事儿错的是谁,但她是祁老夫人的下人,这辈子是靠着对祁老夫人的忠心才能过上好日子,因此没有点破,反而说道:“小姐,以老奴之见,这事儿就暂且放下,免得2爷知道了,又要跟您生嫌隙。”
因着祁家大爷一路做到京官,祁老夫人是开口闭口不离这个最出息的大儿子,2爷听了心里不舒服,觉得祁老夫人疼他大哥太过,不喜他这个2儿。
祁老夫不敢:“他为了几个破银子要把自己的亲儿子亲侄子给舍出去就农家女,老身还不能说他几句了?他要是敢不满,就是大不孝。”
大楚的老婆婆们都喜欢用孝道压人,这招还百试不爽。
陈老嬷嬷听了说道:“小姐,2爷是最敬重您的,您可不让2爷伤心。”
又道:“不如您先忍上一天,等明天顾家人来赴宴之时,您再把那丫头唤来看看,到时候您想怎么给她下马威都成,还怕找不到机会。”
祁老夫人会这么着急的给顾家下帖子,就是知道祁先生明天要请顾家人来吃席,想提前见见顾家丫头,甩她几个脸子,让她知道害怕,等明天祁先生请吃席的时候,即使在席上暗示两家结亲的,顾家也不敢应下来。
可谁能想到,最后被甩脸子的竟然是她这个诰命夫人!
陈老嬷嬷见祁老夫人的脸色依然不好,又赶忙道:“再怎么说您也是祁府的老夫人,是四位嫡少爷的亲祖母,四位少爷的婚事要是没有您点头,就算是大爷2爷也不能答应下来。”
她拍拍祁老夫人的手,声音和缓的劝着:“我的好小姐啊,您就放心吧,没有您点头,那顾家丫头别说进祁府做妾,就是通房丫头也做不成。”
这话说的,祁老夫人高兴了,勉强的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旁边的大丫鬟听罢,松了一口大气,可算是把老夫人给劝住了,要是老夫人气病了,或是冲去找2爷理论,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翌日一早。
祁先生是一起来就把林管事喊来,交代道:“宴席可要安排得好些,把所有菜肴都增加一倍的分量,顾家是农家人,这农家人吃东西都爱分量足的,可不能让人刚吃两筷子菜就没了。”
“是,小的记下了。”林管事应着,又把宴席的进展汇报了一遍:“男客的席面安排在前院的水榭厅里,临着湖水,晚荷开得还算不错,可边吃边赏景。”
祁先生听得点头,对林管事道:“去告诉韫哥儿、赫哥儿,今天只上半天的课,午时过后就回来准备,跟着我去见客。”
这是他的两个儿,皆是嫡出,他很是看重,听说秦家小子也来了,那可是个剿匪有功且见过知府大人的,以后的前程定是好的,就算秦家小子的前程不行,让两个儿子去见见顾家老爷子,以后靠着顾家安哥儿搭上郑家、上官家也是好的。
祁先生伸手让丫鬟给自己穿着衣服,道:“李家如何了?把李家近来的事儿写下来,我有用处。”
顾家那丫头是不会让李家好过的,李家越惨,她越高兴。
“是。”林管事应着,又听了祁先生的几句交代后,退下去了。
祁先生梳洗穿戴完后,去偏厅跟自家夫人用了早饭,交代夫人郑氏:“顾家丫头就有劳夫人招待了。那丫头是个受不得气得,夫人得嘱咐下人,别让那些不长眼的丫鬟冲撞了她,不然她一动怒,咱家损失的可是银子。”
郑氏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2爷,咱家虽然靠着顾家的调味香料赚了些许银子,可也没必要这般……慎重吧?”
她想说低声下气的,可又怕惹得祁先生不快。
祁先生正在喝粥,闻言放下汤匙,看着郑氏道:“夫人,顾家能让咱家受益的可不止调味香料一种东西,顾家的小子,就是顾家丫头的亲大哥,如今可是在金陵府,跟着郑家、上官家的两位嫡长孙出入金陵府府衙,是见过明少卿的人物,且不管这等少年以后的前程会如何远大,但说如今,只要跟顾家把关系处好了,咱们就能搭上郑家跟上官家,可是怠慢不得啊。”
祁先生是苦口婆心的道,郑氏是个大家闺秀,虽然心里不喜自家相公这般看重一户农家人,却是个知礼的,听了祁先生的解释后,也就暂时放下不快,应了下来。
她犹豫一会儿,又试探着问道:“2爷,可要把珠姐儿喊来一起招待顾家丫头?”
珠姐儿是唐姨娘的女儿,历来得宠,祁先生时常吩咐郑氏,外出赴宴的时候把珠姐儿带上。
祁先生听罢,想了想,摇头道:“不必了,珠姐儿怎么说都是庶女,顾家丫头即使出身农家,也是正妻所生,是嫡出,她又是个脾气大的,不好让庶女最陪。”
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