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道:“你能这么问,还不算太蠢。”
顾大山听罢,心下咯噔,问道:“安哥儿跟小鱼真的不是去还骡车?今晚也没有住在文远家,那他们去了哪里?”
三爷爷道:“自然是去了县衙。”
不但去了县衙,还告了陆家,且告成了。
不多时,王勇夫跟罗父,包括几家的男人都跑来找三爷爷,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爷爷想着衙役已经来陆家抓人了,事情算是成了一半,没有再隐瞒,把薛老写信告知小鱼,陆老爷子可能是逃奴;秦老、小鱼、安哥儿得信之后,傍晚就去县衙告发陆家的事情给说了。
几家男人听罢,全都吃了一惊:“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那咱们现在该做什么?”
三爷爷道:“啥也不做,立刻回自家去,这天还没亮、陆家还没判刑,这口气咱们不能松,都家去,惊醒着点,把家里的女人孩子管好,别去看啥热闹,如今乱着呢,陆家又养着张牛子那伙打手,要是陆家狗急跳墙,跟咱们来个鱼死网破,那可就糟了。”
几家男人听罢,脸色皆是一变:“对对对,咱们得家去,可不能让家里出事儿。”
几家人全都跑回家,把家门顶住,坐在堂屋里守着,怕有人进来找茬。
三爷爷让老朱父子起来,在村尾来回巡查着,要是看见可疑的人,立刻敲梆子通知大家。
王勇夫没有回去,而是坐在顾锦里家的院子里守着。
他是顾锦里家买的下人,会拳脚功夫,理应先护着顾锦里家。
……
半夜三更,整个大丰村彻底热闹起来,村民们点着火把,向着陆家大宅涌去。
而杨班头他们一把陆家大宅所有人全部抓了起来,用绳子捆着,一个拖着一个,拉出陆家大宅。
罗武拿出封条,把陆家大宅的大门、后门、角门全给封了。
杨班头则是留下四个衙役,守着陆家大宅,对何村长道:“有些关于陆老爷子年轻时的事儿,得问问您,您得跟着我们去县衙。”
“诶诶诶,去,老头子一定去。”何村长还在兴奋着,恨不得现在就到县衙升堂,好快点判陆老爷子的罪。
不过,这逃奴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容易判的,虽然有薛老这个人证,但还是要查档的,而陆老爷子卖身的玲珑画舫在江南的金陵,去金陵查档,来回没有个十天是不成的。
陆家人看见陆老爷子全家被抓,一个个都吓得不轻,这三更半夜就来抓人,看来陆老爷子家犯的事情不小啊。
“差爷,陆老爷子家到底犯了啥事儿?严重不?咋突然就来抓人了?会不会是个误会?”陆甜丫的爹问道。
陆甜丫的爹是陆老爷子的隔房堂侄,是陆家人中跟陆老爷子家最亲的,历来是靠着陆老爷子家吃饭,如今看见陆老爷子全家被抓,是吓得脸都白了,急忙问着杨班头。
杨班头脸色一沉,指着他问:“你是何人?官差办案,那奉的是县令大人的命令,无须跟你多做解释,你也不用质疑。要是你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们去县衙,但得把你捆上。”
陆甜丫的爹听到这话,握着松油火把的手是抖了一抖,忙道:“不,不敢,差爷请便。”
“哈哈,陆景贵,咋的,这就怂了?陆老爷子可是你堂叔,你吃着陆家饭,如今陆老爷子被抓了,你不该跟着去尽个孝?”何家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嘲讽着陆景贵。
陆景贵不敢说话,生怕说得多了,自己会被陆老爷子牵连,被衙役抓到县衙去。
“陆景贵,咋的不说话?怕了啊?当初仗着陆老爷子家的势,欺负我们何家人的时候,你咋不怕?”
何家人早就恨透了陆家人,此刻指着陆景贵对杨班头道:“差爷,您是不知道,这陆景贵又多可恶,去年干旱,咱们这里虽然没有遭灾,可河水也是下去一半的,我们家的地跟他家离得近,全家十几口子去给田地挑水,足足挑了四天三夜,才把家里的十几亩地给蓄上水。”
“可陆景贵这个挨千刀的,晚上起来,偷偷把我家的田埂挖穿,让我家田里的水流进他家田地里去……诶哟,他家是啥活没干,就挖了几铲子田埂就让自家的田地喝上了水,可是苦了我家里,全家人又挑了两天水,才把自家的田地给浇好。”
“我们家去找他家理论,陆景贵这个混球,竟然说我们有本事就去县衙告他。还威胁我们说,要是去告了,可别到时候输了官司,还得罪邹县丞……恶霸,陆景贵你真真个恶霸!”何老麻指着陆景贵,骂得是口沫横飞,差点背过气去。
杨班头听得皱眉,看了陆景贵一眼,对何老麻道:“你们要是有冤屈,这段事情可以搜集证据……证据知道是啥不?就是别人欺负你的时候,可有人看到,有看见的那人就是证人,你们只要有证人,或者其他证物,就能去县衙状告陆景贵,到时候县令大人会为你们做主。”
许县令近来很有为民请命之心,升堂办案是勤快了许多,而陆家眼见就要倒了,邹县丞又自顾不暇,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