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是不敢置信,整个人都懵了。
陈氏是气得大叫:“这就让莫家丫头来咱们作坊干活了?她可是莫家人,要是把她招进来,莫老头家还不得趁机缠上来!”
莫芹子赶忙说道:“我们家已经租了屋子,明天就会搬家,不会再跟老叔爷家住一起。我爹娘已经看清老叔爷家的面目,不会再心软,顾家婶子放心。”
张氏回过神来,抓着陈氏的衣袖道:“顾家弟妹,你放心,我们家以后不会再跟老叔家来往,你,你别不让芹姐儿进作坊干活。”
陈氏扯回自己的袖子,嫌弃的看张氏一眼:“切,你说说我们就信啊,你们可都是莫家人,同宗同族的,还真能撇清关系?”
她也不是不愿意让莫芹子来作坊干活,就是生气莫芹子跟她顶嘴,心里不爽,所以想为难为难莫芹子。
陈氏的不爽都摆在脸上,顾锦里一眼就看穿,不过陈氏说得不无道理。
“这样吧,咱们在契约上加一条,要是莫老爷子家因着你们来纠缠我们作坊,纠缠一次,扣一个月工钱,纠缠两次,逐出作坊。”顾锦里对莫芹子道:“你回去想想,要是愿意,明天早上来作坊签契约,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愿意愿意,这事儿根本不用想。”莫芹子厌恶死莫老爷子一家,恨不得跟他们一家断绝来往,哪里会因为他们放弃进作坊干活的机会。
“那行,你们先回吧,明天再来。”顾锦里道。
“诶,多谢顾家妹子,那我明天一早就来。”莫芹子快高兴疯了,张氏更是红了眼圈,几乎要掉下眼泪,母女两个拿上陈氏递来的回礼,欢欢喜喜的回家去了。
陈氏很不得劲,掀起眼皮,瞪着顾锦里道:“小鱼,村里那么多人,你为啥要用莫家丫头?她那么凶,还没进作坊干活就敢跟我顶嘴,等真的进了作坊,还不得嚣张上天?”
“莫老爷子历来看不起莫奎子家,咱们作坊要是招莫芹子进来干活,莫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气得半死。”顾锦里一句话,立刻把陈氏说得眉开眼笑。
“诶呀,婶子就说你聪明,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个主意好,最好一次就把莫老头气死,让他再也不能出幺蛾子。”陈氏气顺了,乐颠颠地回了作坊堂屋,继续指挥着何杨氏她们干活。
天快黑的时候,何杨氏她们便收工,由严氏给她们称香料。
“大桩嫂子磨了两斤二两肉桂。”
何杨氏长得壮实,很是能干活,那肉桂难磨,她大半天竟也磨出两斤二两来。
“土沟嫂子磨了两斤砂仁。”
“老秧婶子磨了一斤半丁香。”
“稻穗丫头磨了两斤半香叶。”
何稻穗是何胜子的妹妹,今年才八岁,却是个干活利索的,大半天的功夫磨了两斤半香叶。
顾锦安负责给她们记数,每记完一个人的香料斤数,就让她在册子上按下手印,确定这些香料是她自己磨的,以后要是出事,这些就是证据。
忙活一刻钟,顾锦安就把她们磨出的香料斤数给登记完。
十四个人,大半天的工夫,磨了二十六斤零四两的香料,每人磨了将近两斤的香料,要是磨足全天,每人起码能磨个三斤半的香料。
顾锦对这个速度很满意。
“香料的斤数都给诸位婶娘们登记好了,错不了。天不早了,都回家吧。”顾锦里说着,跟陈氏、严氏把早就给她们准备好的回礼递给她们:“这些豆渣饼,你们拿回去。”
何杨氏她们看见满满一篮子的豆渣饼,笑得合不拢嘴:“这东西在镇上卖得可贵了,让你们破费了。”
陈氏扬着下巴,很是嘚瑟的道:“贵啥?再贵的东西我们作坊也送得起。”
顾大贵正跟顾大富在外面给何老锅他们称明天的黄豆,听到这话,心里骂陈氏,不嘚瑟会死?就不能藏点拙?
“那是,你们几家算是起来了,以后我们就靠着你们过日子了。”何杨氏知道陈氏的脾气,说了两句好话后,拎着东西离开。
何杨氏她们走后,顾锦里跟陈氏、严氏、莫春月把她们磨好的香料装进里屋的木箱里,用一个大锁锁起来。
顾锦安忙完香料的事儿,把册子收起来后,又跑到院子里,给领黄豆的何老锅他们登记重量。
“老锅叔家拿了两百五十斤黄豆。”
何老锅家是父子四人一起磨豆子,所以拿了两百五十斤黄豆。
“大桩兄弟家拿了一百三十斤黄豆。”何大桩是跟儿子一起来磨豆子,拿了一百三十斤黄豆。
何土沟也是带着儿子来的,同样拿了一百三十斤黄豆。
何胜子家只有他一个人磨豆子,却拿了八十斤黄豆。
“胜子哥,你拿这么多黄豆,磨得完吗?要是磨不完,我们作坊可不会等你磨完再收工。”顾锦安提醒他。
磨豆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给他们称的是干黄豆的重量,等把豆子泡出来,那可就不是八十斤,而是会涨大到几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