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戒备森严,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此地围的水泄不通飞鸟难进。
这些禁军都是四五月份才从边关轮调回来的边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煞气,看人的目光犹如利箭一般。
即便跟在李世民后边,陈景恪也感觉浑身僵硬冷汗直流。
站在门口李世民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去吧,帮我好好看看他。”
陈景恪暗暗叫苦,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因为院子里关的是废太子李承乾,就算他在没有政治敏感度,也知道这种人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而且谁也不知道李承乾现在是什么状态,万一他处在暴怒之中,见人就杀怎么办?
陈景恪可是很惜命的,可不想白白送死,就算挨揍也不想。
可是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根本就不容他拒绝。
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才说道:“陛下的命令我不敢违背,但我需要一个保证,不论我在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赦免我无罪。”
李世民眉头微皱很是不喜,但他也知道陈景恪为何会如此,所以并没有发怒而是道:
“好,不论里面发生了什么,出了这个门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陈景恪这才稍稍放心,道:“谢陛下。”
李世民又对任封说道:“任封,你陪他进去……不要说我来了。”
任封小心的道:“喏。”
接到命令的禁军把侧门打开,陈景恪和任封一起迈了进去。
看到院内情况,陈景恪惊讶不已。他本以为里面会是一副破败景象,没想到收拾的挺干净,且还有少量婢女、宦官。
略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心中不禁感叹一声虎毒不食子。
李世民对父兄和敌人心狠手辣,轮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就心软了,纵使这个儿子要造他的反。
那些下人应该都认识任封,见到他们进来马上就过来行礼,任封就找了个人带他们去见李承乾。
很快他们就在后花园的一处凉亭里见到了李承乾,他身边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妇陪伴。
李承乾面容憔悴,但人却无一丝狼狈的样子,反而显得雍容大气,更没有陈景恪所担心的暴怒之像。
只是对于陈景恪他们的到来也毫无反应,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还是他旁边前太子妃苏氏起身道:“任太监到来,不知有何事?”
任封恭敬的行礼道:“参见郎君、娘子,圣人寻得一神医,医术超群治好了长乐公主、晋阳公主的顽疾,今日特命老奴带神医为郎君诊治。”
苏氏非常惊讶,就连李承乾也终于转过头向他们看来。
长乐和晋阳的病他们在清楚不过,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现在竟然被治好了?
但是等他们看到提着药箱的陈景恪,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苏氏质疑的道:“这就是你说的神医?”
任封回道:“是的,陈医师虽然年轻,但医术非常的高明。来长安不过月余时间,就已经闯出了偌大名声。”
苏氏还想说什么,李承乾却先一步出声道:“不用了,现在看与不看又能如何?”
他的声音平静冷漠却又有着一种磁性,让人忍不住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任封的腰情不自禁的又弯了几分,略带祈求的道:“还请郎君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对面这位再落魄也不是他能得罪的,可皇帝交待的差事又不能不办。
怎么办?只能哀求对方。
苏氏本就不信任什么神医,见此直接说道:“送客,任太监请回吧。”
“这……”任封也急了,就想继续劝说。
陈景恪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说,然后故意大声说道:“本以为经历如此多事殿下会有所得,没想到竟还是如此自私。”
“既然他一心求死拒绝诊治咱们强求也无用,回去告诉圣人我无能为力即可。到时圣人降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任封却吓了一大跳,连忙拉住他道:“神医你这是做什么,圣人降下罪来咱们都担不起啊。”
苏氏也面若寒霜,道:“放肆,真以为殿……郎君落魄谁都能欺吗?来人,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然而并没有人过来,周围伺候的几名下人也都面露为难之色。
他们是皇帝派过伺候李承乾一家子的不假,可也仅仅只是伺候饮食起居,杖毙皇帝使者的事情是不敢干的。
眼见局面就要尴尬下来,李承乾终于再次开口。
只见他看着陈景恪,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陈景恪郑重的拱手行礼道:“殿下,当年你劝谏圣人行仁政善待百姓,天下万民皆因此受益无不感恩戴德。我也是受益者,同样对殿下心怀感激。”
“今日我喊你殿下是为往日的恩德,但也是最后一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