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草儿在柳萱走后又获得了一个装满麦芽糖的茶盅,这次小丫头学聪明了,‘噔噔噔’跑到自己的房间藏了起来。
对于柳萱坐视小毛抢草儿的麦芽糖之事,陈景恪什么都没有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周掌柜一家对他的感情和帮助,都是不掺杂任何虚假的。他不能要求对方对所有人都如此,这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草儿的身份就是奴仆,没有什么人权可言。在这个阶级观念深入人心的年代,柳萱的行为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他可以用现代道德标准约束自己,却不能用它来约束别人。
……
回到家之后柳萱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一家子都为陈景恪的好运感到开心。
周掌柜高兴的道:“有了张将军的关系在,三郎就正式在长安立足了。”
之后柳萱又说了草儿的事情,并说道:“真不知道三郎是怎么想的,教一个奴仆医术就算了,竟然还想收徒。”
周柯也很惊讶,道:“竟有此事?三郎湖涂呀。”
“你们呀……”周掌柜摇头道:“三郎的气度岂是你们能揣度的了的?”
“而且你们真以为他什么都往外传啊?治疗疡病的那个消炎药的药方,你们见他往外说了吗?”
夫妻俩恍然大悟,柳萱像是放下了心事,道:“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阿耶,要不我们让小毛去跟着他学医术?”
闻言周掌柜眉头马上皱了起来,露出不悦之色。
周柯一见不好,连忙训斥道:“你妇道人家懂什么,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挟恩图报呢。”
柳萱委屈的道:“我没有……我就是觉得奴仆都能学,小毛也能学。”
周柯气道:“你还说,咱们家就小毛一个,将来还要让他继承布庄呢,学什么医术。”
哪知听到这话周掌柜却呵斥道:“闭嘴,目光短浅。”
周柯那叫一个委屈,但更加疑惑自家父亲是什么想法,就问道:“阿耶,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周掌柜捋须道:“布庄开一辈子也就是个卖布的,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医师就不一样了,上九流的行当谁不敬着?”
“三郎来长安不过两个多月,结识的大人物比咱家几辈子都多。”
柳萱高兴的道:“是吧,我就说应该跟着三郎学医。”
哪知道周掌柜还是摇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三郎的原话是,如果草儿有天赋就收她为徒,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收徒是有标准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他徒弟。要是收个庸才,最后只会败坏他的名声。”
夫妻俩深以为然的点头,然后道:“我们也不知道小毛有没有天赋啊,该怎么办?”
周掌柜老神在在的道:“所以这件事情只能迂回着来……三郎不是在教草儿识字吗,我们就让小毛拜他为蒙师,跟着他学习读书识字。”
“小毛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如果真的有天赋自然会表现出来,到时不用我们提三郎就会主动传授他医术。”
“如果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咱们就当他是跟着三郎做学问好了……”
说到这里他又赞叹的道:“三郎那一手字是真漂亮,小毛但凡能学到个影子这辈子都不愁了。”
夫妻俩高兴的道:“好好好,这个办法好,明天我们就去找三郎。”
……
第二天周掌柜一家带着礼品登门拜访。
陈景恪很是惊讶,连忙迎上去道:“伯父、周兄、嫂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周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贤侄,伯父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啊。”
陈景恪尽管很疑惑,但还是说道:“看你这话说的,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周掌柜这才说道:“昨天萱儿回去告诉我,你在教草儿读书识字,我就想着能不能让你连小毛也一起教了。”
说完他又连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的学问很高见识也广,想让小毛跟你多学点东西。”
陈景恪笑道:“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不就是教小毛读书吗。直接把他送过来就行了,我把他们两个一起教了。”
周柯和柳萱都高兴不已:“谢谢三郎。”
周掌柜也很高兴,却很认真的说道:“那不行,拜师受学乃大事,该有的礼节不能忘了。”
在他的坚持下,小毛给陈景行了拜师礼并奉上束脩,正式成为记名弟子。
所谓束脩其实就是象征性的,为了完成礼节才准备的,两家谁都不会在乎这点东西。
别的不说,陈景恪他们的衣物、被褥之类的,都是柳萱和她婆婆亲手缝制的,而且布料之类的一分钱都没要,全部白送。
这份情意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有了师徒名分,让两家的关系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