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啊,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变化呢,又是无时无刻不在演变发展转换着的。
就拿杨若晴审讯这几个人来说吧,原本,杨若晴还以为这个团结五人组里,除了陈半仙因为挨了一顿毒打,可能会是里面最配合审讯的一人,在其他人,尤其是谢大夫这种念过书的人身上,可能要多费一番功夫和唇舌才能撬开他的嘴巴。
结果却没想到,谢大夫根本就不需要上刑,直接就竹筒倒豆子般,将他自己和忘尘大师指间的所有事情,以及他所知晓的关于忘尘师徒的很多勾当,一股脑儿给说了。
因为他这么一番说,其他人,除了被废掉了双手陷入晕厥的张稳婆外,另外几个人也都失去了坚持。
因为谢大夫这边已经把能交代的都给交代了个遍,他们若是还继续守口如瓶,那真的没有意义了,因为瓶子早就被谢大夫,还有陈半仙给捅破了。
从这一刻起,不识时务的人,会被打死,张稳婆就是最好的例子,陈半仙脸上,身上的伤,也是最好的例子。他们要敢不配合,可能比陈半仙和张稳婆还要惨!
所以在谢大夫开了个完美的头之后,张媒婆也开始呱唧呱唧,将她和张稳婆所接触到的忘尘师徒的事情,也都交代了。
张媒婆交代完后,谢大夫又继续补充交代。张媒婆不甘落后,也绞尽脑汁的继续回想忘尘的事情,接着交代,然后,就交待到了今天的事情上。
“对了,今天凡几小和尚过来找到我,让我做件事。”张媒婆说。
“凡几让我在西街那边找寻几个妇人,他还跟我这里仔细说了那几个妇人的模样穿扮,让我想法子让她们着咱的邪道。”
杨若晴挑眉,知道这是说到今天孙氏,何母,何莲儿她们的事情上来了。
虽然杨若晴心里的怒焰已经足够将张媒婆烹成一锅软烂的驴肉,但是,她还是强忍着维持面上的平静,示意张媒婆继续往后说。
而跪在那里的谢大夫也是眼睛眨了眨,他立刻就联想到了什么,眼神复杂。
张媒婆可能还不知道,她接下来要交代的这桩案子的苦主的家属,不是别人,正是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夫人吧!
希望张媒婆据实相告,千万千万不要在话语里都夸大其词,又或者鄙视苦主的意思,不然,嘿嘿,这张家老姐妹可能会在庆安郡的人员名单上被彻底抹除掉吧!
“我今个在西街溜达,果真看到了凡几和尚说的那几个有钱的香客,可是从她们的穿着打扮,那是很端庄朴素的,一点儿都不像阔太太。”
“而且,我假装在路边扭伤了脚,其中那个长得很温婉漂亮的中年大妹子上来对我嘘寒问暖,听她的口音不太像是我们庆安郡本地人,讲真的,那瞬间我真的优点不太忍心对她们下手。”
“那你最后为什么又下手了呢?是什么原因驱动你最终将那一丝良心给丢掉?从而继续沦为忘尘和凡几的帮手?”杨若晴问。
张媒婆说:“因为这回的报酬很丰厚,凡几说,只要事成,忘尘和尚会考虑让我家当家的去把来年寺庙斋堂和尚们一日三顿的斋饭承包下来。”
杨若晴懂了,原来又是利益动人心呐!
“那你接着说说,你是咋样让今天那几个妇人着了你们的歪魔邪道的,若敢有半点谎话,我就把你舌头割掉!”
那张媒婆打了个哆嗦,赶紧跪在地上,将今天如何对孙氏她们仨一步步诱骗,引导,说的字字句句,清晰明了,随着张媒婆的回述,杨若晴仿佛自己都跟着身临其境的去经历了一遭,也终于搞明白,为什么她们仨个人都有伴儿了,还能着了别人的道!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张媒婆假装扭伤了脚,就等候在孙氏她们经过的路边求助。
然后,孙氏,何母,这一对包子,她们泛滥的同情心和烂好心再次作祟,两人一前一后过去询问张媒婆的情况。
张媒婆一张巧嘴,谎话是信口就来,说她家在后巷里,家里谁谁谁咋样咋样的,刻意给孙氏她们营造出一种很急很急,需要快些回家去,可是扭伤了脚又行动不便的困顿局面来。
于是,孙氏和何母的烂好心再次升级,两人不顾何莲儿的反对,扶着张媒婆就要把她往家里送。
何莲儿放心不下她们俩,只能一起跟去,又想着这青天白日的,对方并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汉子,只是一个妇人,而她们有仨个妇人,且后面巷子里也不是什么荒僻的巷子,巷子口还有不少小孩子在那里踢蹴鞠,玩闹着呢!
就这样,孙氏和何母在前面一左一右搀扶着张媒婆,何莲儿在她们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四人一块儿进了巷子,进了巷子后,遇到巷子里的那些小孩子,小孩子们还都纷纷跟张媒婆这里打招呼,喊她‘张奶奶好!’
张媒婆非常慈爱的跟那些孩子们回应着,遇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的时候,张媒婆甚至还停下来,从口兜里掏出一把糖塞到哪孩子手里,叫他自己吃去,莫要跟别的孩子说,因为张奶奶口兜里就剩这点糖了……
杨若晴猜测,当时大家看到张媒婆跟巷子里的孩子们这么熟稔,对孩子们还这么好,可见她是个好心肠的妇人,确实是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