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枢心中怨气颇多。
他自觉虽然被降爵,但毕竟还是国公,尤其还是官家亲子,何等尊崇荣耀的身份。
然而,他们一行来到青州,王霖竟然只安排了一个青州知府和三五个迎接官员,也没有个欢迎的体面。
此其一。
且,他们一行尚有内眷,还有崇德帝姬在,王霖府上的妻室竟没有亲自出迎。
此其二。
当然,倘若这些赵枢都觉得可以不去计较,毕竟形势差强人意。然而,竟随便找处破宅子就将他们安置了?
朝廷礼法何在?
天潢贵胄的体面何存?
所以赵枢当场就发作了,也有故意试探的因素在。
赵构叹了口气,转头望向了花荣。
花荣淡然一笑,拱手道:“国公爷请息怒,非是下官怠慢,而实在是青州城小,像京城那样的豪宅一处都无,即便是王爷的郡王府,也不过是原来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的官邸。若是国公爷觉得此处不妥,那就请国公爷暂且去驿馆,容下官禀报郡王爷,然后再去另寻一处,只是怕也未必能让诸位天家内眷满意的。”
花荣的态度不卑不亢。
他心道:几个落魄的被皇帝打发到青州来避难的皇子皇女,还想如京师一般住豪宅宫殿、锦衣玉食,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赵枢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冷笑道:“花知府,休要觉得我等如今落魄,就存心不善,你可知我与二弟皆为官家亲子,来日官家一道旨意,便会启程返京,到那时,就怕不好相与了。”
花荣淡然:“岂敢。”
他对赵枢的印象极差。
幼稚至极。
现在还想回京重新当回荣宠的皇子亲王,脑子里八成是进了水了。
除非……除非皇帝现在就把太子赵桓废了。否则,只要赵桓在一日,他们永无回京之期。
赵构在旁便劝道:“五哥,先安置下来,待我师傅回来,我再找他从长计较,一定让五哥满意就是。”
肃王妃郭氏也劝道:“王爷,咱们长途跋涉,疲乏困顿,还是先安顿下来,等渤海郡王回来,定另有安排。”
赵枢冷笑一声,瞥了赵构一眼,不阴不阳道:“九弟现如今寻到了好靠山,你这一口一个师傅喊着,倒是让五哥我羡慕得紧。”
赵构面色大红。
其实当日跟随王霖学艺的皇子不少,但开口叫师傅而且还喊了这么久的,也就是赵构一个。
赵枢又道:“九弟要仔细着,太子哥哥可不是好相与的,若是让太子知道你别有心思,我就怕你师傅也救不了你!”
想起恽王赵楷死于叛乱,赵枢眼圈一红。
他身后的赵棣、赵梴以及崇德帝姬也都泪盈满眶,有了些许悲声。
赵构双拳紧握,却又缓缓松开,也哀声道:“五哥,你这是说得劳什子怪话,我可听不懂。”
……
济南府。
听闻济阳候赵成喜带人出城赴京告御状的消息,济南府知府张咏忍不住轻叹一声:“济阳候这纯属是自作孽啊……他们父子在济南为恶多年,昨日撞上王霖,算是他们倒霉。可济阳候儿子也有七八个,赵恺没了,再立一个世子便是,非要去折腾报仇,没准就会惹来灭门之祸!”
济南府通判蒙固浓眉一挑:“知府大人,不至于此吧?王霖虽然官封郡王,但济阳候毕竟也是宗室皇亲,他直接打死济阳候世子,这本身就是违例。一旦济阳候进京告了御状,官家还能饶得了他?就算济阳候告不下来,还能就惹来杀身之祸?”
张咏沉默了一阵:“蒙大人,我素知王霖心性为人。他从不招惹是非,但却从不是怕事之人。与他为敌之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话说回来,若非赵恺有意染指王霖的内眷,能有此祸?”
“你不知官家对王霖的宠信,堪称古今罕有。当然,王霖数次救驾,累立盖世奇功,因功晋升王爵,连朝中的言官谏官都参不倒他,何况是区区一个济阳候?”
“你也不知,王霖此番在京师杀得人头滚滚。翰林秦桧,谏议大夫,开封府尹……如果再加上过去的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大名府知府裘人杰,还有更早一些的蔡京、童贯等六贼,你想一想,死在王霖手上的权臣都有多少了?”
“宗室?吴王、燕王尚且因王霖而被圈禁,何况是一个远枝的与官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济阳候?”
“官家信重无人可及,官家甚至还要将茂德帝姬赵福金赐婚给王霖,做平妻!古往今来,帝王恩宠,作为臣下,何人可及王霖?没一个!”
“更重要的是,官家将京师和皇室安危悉数交给了王霖,我大宋禁军,除镇守边陲的西军之外,其余都不成气候,唯独就是王霖的十万伏虎军,一万伏虎铁骑,还有五万正在操演的新军神武军!”
“你倒是说说看,济阳候此刻跑到京师去告御状,官家会如何?能因为他,就问罪王霖么?天大的笑话啦!”
“再说若牵扯下去,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