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皇九子、广平郡王赵构带着一千禁军一路游山玩水,这日上午终于慢吞吞抵达了河北大名。
裘人杰率大名府一干属员出城迎接。
赵构本来百无聊赖,随意应付着前来迎接的地方官员,却突然在城门口处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构眼前一亮,立时撇开裘人杰和大名府官员,催马驰至城门口前,翻身下马,恭谨躬身道:“构,见过师傅!”
王霖哈哈一笑,也跳下马来,扶起赵构:“多日不见,殿下别来无恙!”
赵构笑嘻嘻站在王霖身边,王霖随意拍拍他的肩膀,尔后竟牵起赵构的小手,带着他走进城去。
一大一小,非常亲密。
围观的裘人杰和大名府官民一干人等看得目瞪口呆。
堂堂九皇子,居然称王霖为师傅,执弟子礼!
而且赵构还拒绝了裘人杰关于让他居住在府衙之内的殷切安排,直接入住了王霖所在的驿馆。
通判彭俊压低声音道:“府尊大人,这九皇子竟与王霖关系这般密切?不是说王霖是太子的人么?”
裘人杰眉头紧蹙:“本府也不甚清楚……管他呢,待会本府设宴,趁机问问他们何时离开大名府,送走了这两尊瘟神,我们才好处理卢俊义的事。”
裘人杰想起关押卢氏族人的卢家庄被王霖的伏虎军夺去,心头就更加凝重。
卢俊义已经成了一把时刻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坠落下来。
还有不知居心何在虎视眈眈的王霖,这就像是两块巨石一样压在裘人杰心坎上,压得他根本喘不动气。
驿馆。
王霖与赵构随意交谈,三言两语间,便从12岁的半大小子赵构口中探知了诸多来自京师的有价值的信息。
王霖一直心存疑虑,去青州代表大宋朝廷迎接金国使臣、国相吴乞买,实属国之大事,无论如何都不该交给一个不成年的小孩吧?
为何派赵构这个贪玩的小屁孩来,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本来吕相建议三皇兄去青州,可却遭到了李相、吴相的强烈反对,李相意思是吴乞买是金国储君,我方理应由太子哥哥代表大宋出迎,他们争执不下,听说在朝堂上吵了好几天呐。”
“那天,父皇突然召我觐见,问我愿不愿意去青州呆几天,我说好呀,我正好去找我师傅玩耍。”
“所以你就来了?”王霖嘴角一抽。
“是呀,我就来了呀,我这还是第一次出京呢,只是我没想到,师傅你居然跑到河北大名府来接我。”
王霖沉默了会,又道:“迎金使事关大宋国体,就算是官家提议,内阁那些相公也未必就能同意吧?况且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在的吗?”
“他们是不同意呀,可是争来争去又没一个结果,所以父皇就发火了,说:既然尔等争执不下,朕就做主了,命广平郡王充为迎金使,即刻率护军前往青州!”
“时吕相异议,说:官家,广平郡王年纪尚幼,怕难堪此重任。李相吴相包括张叔夜也提异议,父皇就恼了,环视群臣指指点点道:古有甘罗十二为宰相,今朕之九子亦年方十二,天佑聪颖,也擅骑射,能读四书五经,能开军中硬弓,为朕分忧有何不可?莫非尔等还敢小觑天潢贵胃不成?”
赵构模彷着赵佶的神态语气,倒背双手,走来走去。
王霖忍住笑:“那么,是不是在你离京之前,恽王殿下和东宫都分别与你谈过一回?他们都说什么了?”
“嗯呢,三皇兄只是嘱咐我给大名府知府裘人杰稍个口信,就说裘妃在京师一切安好,请他勿念。”
“至于太子哥哥,则让我给师傅你稍一封信,他倒也没说别的,就说让我不要怠慢国事,要务必小心谨慎,亲自将这封信交在师傅你手上等等。旁的也就没说了。”
赵构说着便眉飞色舞起来:“师傅,这大名府没啥意思,不如咱们明早就启程去山东,我想去清河县,去你当初打虎的景阳冈上看看!”
王霖啼笑皆非:“你就为了这,专门绕行河北?”
赵构很认真的点点头:“对,我对师傅当日在景阳冈拳打吊睛白额虎为民除害之事,心甚向往之!”
王霖突然面色一变,又追问了一句:“你从东京去青州,本来不会经过河北大名,恽王却让你给裘人杰稍口信……难道恽王在你离京之前,就知道你要绕行河北吗?”
赵构也皱了皱眉,思量了一阵:“我也不知,我没跟他说过我要绕行河北的事,可能他觉得我会绕道河北的吧?左右不过是个口信,也没啥打紧的,捎不到也无所谓呗。”
王霖沉默了下去。
赵构似乎也意识到一些不妥处,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认真等着王霖的反应。
王霖心道:恽王赵楷与太子赵桓的夺嫡之争白热化了吗?
以如今大宋朝廷的格局,赵桓作为太子的地位渐渐稳固,朝中大多数重臣都站在赵桓这边,更重要的是赵桓掌握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