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承乾兄长可坏了,他老是帮着承业欺负我们……”
“还有秦嬷嬷,她老是打我们板子,不给我们吃饭……”
“还有大娘娘,她根本不疼我们,还帮着秦嬷嬷一起欺负我们……”
“您要给我们做主啊,不然我们都活不下去了……”
“……”
李絮一开口就告状,从李承乾告到杨妙言,似乎在她眼里,九道宫里就没有好人。
她口中的大娘娘说的就是杨妙言。
由于身处在关中的原因,耳濡目染之下,她对家人的称谓就跟着关中人走了。
在关中人的称谓中,大娘娘一般指的都是大伯父的妻子。
杨妙言是她的大母,为了跟她的亲生母亲区别开来,所以她便称呼杨妙言为大娘娘。
李元吉假装认真的听着李絮的告状,一边抚摸着李絮的小脑袋跟李絮一起声讨那些‘恶人’,一边对跑到他身前不远处,却踌躇着不肯往前一步的李令招招手。
李令的心思比李絮沉,所以在表达自己感情的时候远远没有李絮那么强烈,也没有李絮那么放得开。
李元吉看得出来,她也想被父亲抱抱,只是碍于李絮在自己怀里撒娇告状,所以才踌躇不前。
在李元吉的招呼下,李令挪动着小碎步,一头扎进父亲的怀里,贪婪的享受着父亲怀抱里所传递出的温怒。
相比起李絮,她非常非常安静,在扎进父亲怀里以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是默默的在感受着那一丝丝温暖的父爱。
父亲的怀抱被两个姐姐填满了,所以李承业在跑到半道上以后,就开始止步不前,神情也从最开始的兴奋、激动变得没落了起来。
李元吉在对待孩子的这个问题上,从来都没有厚此薄彼的习惯,也从没有因为李承业、李令、李絮不是他‘亲生’的,苛待他们。
所以在看到了李承业的小脑袋一点一点耷拉下去的时候,笑着冲李承业喊了一句,“承业,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让为父好好看看。”
李承业听到这话,心头一下子变得暖洋洋的,他勐然抬起头,见父亲笑吟吟的看着他,顿时也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然后异常兴奋的冲向父亲。
在李承业冲到眼前的时候,李元吉特地把李令和李絮挪了挪位置,让她们给李承业腾出了一点地方,让李承业加塞了进来。
由于双手都被李令和李絮占据了,所以李元吉只能用顶牛的方式跟李承业顶了顶脑袋。
李承业明显很喜欢这种跟父亲互相交流感情的方式,一边卖力的跟父亲顶着牛,一边高兴的笑出了声来。
这下,李令和李絮就不乐意了。
也要跟父亲顶牛。
李絮还蛮横的将李承业推开,想顶替李承业的位置,气的李承业哇哇大叫。
由于李承乾被屈突通带去了陕东道,李承业没了帮手,所以很快在李絮和李令的联手针对下败下阵来,跺着脚围着正在和姐姐们顶牛的父亲打转。
李元吉陪着三个孩子各顶了一会儿牛,直到把三个孩子都哄高兴了,才双肩各扛一个,背上还背着一个,走向了杨妙言。
杨妙言瞧着被自己刚刚调教的有点样子的三个孩子,在父亲的纵容下又变得无法无天了,眼含幽怨的瞪了李元吉一眼。
李元吉一边颠着三个孩子,一边乐呵呵笑道:“他们在府上已经学了好几个月的规矩和学问了,也该放松放松了,劳逸结合才能培养出最好的孩子。”
杨妙言一把从李元吉的肩头将李絮拽了下来,在李絮张牙舞爪的要闹的时候,静静的瞪了李絮一眼,李絮一下子变得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
杨妙言又瞪了正趴在李元吉肩头偷偷瞄她的李令一眼,李令委屈巴巴的松开了父亲的肩膀,出熘一下从父亲身上滑下来,乖巧的站到了一边。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回头把千字文再给我默十遍!”
“……”
杨妙言一边教训着两个小丫头,一边没好气的对李元吉道:“你还惯着她们,你忘了之前把她们惯成什么样子了?
再让她们这么野下去,以后嫁人了,出了什么丑,别人还以为我杨妙言不会教育闺女呢!”
在这件事情上,李元吉确实出过失误,所以不好跟杨妙言辩驳,只能陪着笑脸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已经把她们全部交给你了,你怎么管教她们,我肯定不过问,也不会胡乱插手。
不过,今天对于我们一家人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你就大发慈悲,放她们玩一天可好?”
杨妙言看了看李元吉,又看了看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一脸祈求的李令和李絮,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看在你们父亲为你们求情的份上,今天就让你们撒撒欢,不过,罚你们默的十遍千字文,明天必须交给我。”
李令和李絮一下子就欢呼了起来,对于杨妙言说的后半句话,她们根本就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