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见李元吉对李渊将总管府改为了都督府,不发表任何见解,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在凉亭内推杯换盏,一直喝到傍晚时分,李孝恭喝高了,呼呼喝喝的招呼着齐王府上的宦官送他回去。
李元吉目送着李孝恭的背影消失在了九龙潭山的官道上以后,才吩咐人收拾好了凉亭内的残羹剩饭,自己夹着书卷,返回了精舍正屋。
李孝恭今日看似是来求解惑的,实际上是来传递消息的。
毕竟,李渊整改骠骑府和总管府的目的,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并不难猜。
以李孝恭的才智和阅历,恐怕早就猜的清清楚楚。
之所以还跑到九龙潭山来求解惑,就是想借此告诉李元吉,李渊有意将骠骑府改为统军府,并且要削减统军府能统领的兵马数量。
齐王府的六大统军府统领的兵马数量,明显已经超过了李渊所规定的数量,所以有被裁撤的可能,需要早做准备。
李元吉不认为李渊能啃下李世民这块硬骨头,所以对此事并不担心。
毕竟,李世民的实力够大,已经大到能威胁到李渊的地步了,李渊要是动李世民的基本盘,那就是在逼李世民领兵入宫。
李世民麾下的八大统军府的统军,也皆是良将,在朝野上下的地位都不低,影响力也不低。
李渊要削弱他们的兵权的话,他们也会闹出一点动静给李渊看。
搞不好黄袍加身的场面会提前上演。
不过,从历史的进程上看,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大。
依照李渊的性子,他情愿对外人下狠手,也不会对儿子下狠手。
所以在削弱儿子统军府的兵权的时候,一定会稍微试探一下。
如果试探不成,很有可能就会放弃这种念头。
“可是……为什么要选在冬日呢?”
李元吉坐在正屋内的桉几后,一脸的不理解。
眼下不仅仅是冬日,还临近年关。
这种时候最不适合干大事,尤其是像削减兵权,收拢各地大吏权力的事情。
一旦军中有异动,亦或者各地的大吏心中不服,弄出什么动静。
那也得等到年关以后才能去解决。
而在此期间,弄出动静的人能做的事情就太多太多了,一不留神,很有可能就会发展成一个大贼,一个大唐要费点工夫才能解决的大贼。
所以李元吉现在很想知道,李渊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选择在冬日做这种会触及一些人神经的事情呢?
“噔噔噔……”
就在李元吉想的入神的时候,李承业迈着小短腿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正屋内,毫不客气的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水瓶勐灌了好几口以后,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李令也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然后就是李絮。
李絮在畅饮了一番后,干脆连水瓶也一并拿走了,说要给李承乾解解渴。
“他们在忙活什么?”
李元吉狐疑的问身侧的王阮。
杨妙言入宫的时候,将伺候他起居的事情交代给了王阮和尚宫司的尚宫官,所以王阮现在日日夜夜的陪着他。
王阮出身不高,也没有子女傍身,所以在李元吉面前的时候,远远没有杨妙言那么长气。
面对李元吉的询问,王阮垂着头,柔柔弱弱的说:“回殿下,他们正在给金狗熏香。”
李元吉愕然的瞪起眼,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给小熊猫熏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出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别折腾了,速速回房就寝。”
李元吉黑着脸吩咐。
王阮心领神会,起身一礼后,倒退着出了正屋。
虽然她的身份已经脱离了婢的阶层,但她还是习惯以婢的方式伺候李元吉,所以齐王府上下的侍婢们,都听喜欢她的。
她虽然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但是她没飘,还是像以前一样跟其他的侍婢相处,所以侍婢们才会喜欢她。
王阮出去了没多久,陈善意就端着一碗羹汤出现在了正屋内。
李元吉现在看到陈善意,就有些头疼。
因为陈善意在齐王府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以后,管的事就多了。
现在不仅操心着他的饮食起居,还操心起了他的子嗣传承问题。
几乎是每碰到一次,就会问一次。
李元吉现在已经被问的有些心累了,但还是在陈善意入门的时候,礼貌性的起身施礼,“陈娘娘……”
陈善意笑脸盈盈,将羹汤放在了桉几上,“我刚跟孙先生学会的一种药膳,快尝尝。”
陈善意现在在齐王府上的待遇好了,养子待她也好了,所以心情相当舒畅,脸上的笑容不仅多了,还越活越年轻了。
如今还迷上了药膳,时不时的就跑到还没有造好的长安杏庐去找孙思邈请教。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