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世界,就是比大人的世界纯粹。
前一刻还闹的你死我活的,下一刻就会凑在一起玩闹。
不像是大人,前一刻闹的你死我活的,下一刻就会动手动脚。
李元吉依偎在火盆前,看了一晚上的医书。
杨妙言带着侍婢们,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进入正屋的时候,李元吉困的只打哈欠。
杨妙言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横着、束着、斜着呼呼大睡的四个小家伙,哭笑不得的道:“阿郎一夜未睡?”
李元吉白了杨妙言一眼。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我去给你收拾一间偏房……”
杨妙言说着就往外走。
李元吉道:“不用了。”
杨妙言脚下一顿,狐疑的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伸了个懒腰,“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
杨妙言疑问道:“明天做不行吗?”
李元吉微微摇头,感慨道:“时间不等人啊。”
李世民眼看着就要出征了,必须尽快吩咐凌敬,妥善了安排一下自己的人。
不然等李世民到了庆州,一切跟他没瓜葛的人,统统会成为他刀下的亡魂。
“那我去给你煮一盏浓茶。”
杨妙言当即就要去煮茶。
李元吉再次摇头拒绝,“你还是看好这四个小家伙吧。煮茶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
杨妙言瞥了一眼床榻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四个小家伙,好笑的道:“你太宠着他们了……”
在其他权贵府上,可没有孩子敢如此霸道的霸占一家之主的床。
李元吉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在杨妙言将四个小家伙折腾醒,板着脸将四个小家伙带走以后,李元吉立马吩咐人去传凌敬过来。
凌敬到了以后,李元吉吩咐煮茶的侍婢给凌敬斟了一盏茶以后,没有寒暄,开门见山的道:“现在我需要你去做两件事。
第一就是尽快跟潜藏在杨文干手底下的人传信,告诉他,不日我二哥就会领兵去征讨他,看他如何取舍。
第二就是去见一见冯智戴,告诉他太子舍人徐师谟近些日子应该会去拜访他,让他问问徐师谟愿不愿意为我做事。”
李渊将徐师谟发配到了冯智戴督管的春州,徐师谟只要不蠢,只要不想死,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拜访一下冯智戴,提前拜一拜码头,找一找靠山。
不然,等他到了春州,一定会被当地以冯氏为首的几家大户,以及山里的土人,欺负致死。
春州远在南海边上,距离长安城有数千里之遥。
在这个时代,属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徐师谟在长安城内的一切政治资源,可没办法在春州起效。
他要是被当地的大户或者土人宰了的话,也没人会去帮他伸张正义,所以他必须去找冯智戴寻求冯氏的庇护。
凌敬端着茶盏,沉吟着道:“潜藏在杨文干手底下的人,如何取舍,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李元吉思量了一下道:“如果他要脱身,你帮他脱身就是了。如果他要留下,那你就告诉他,我二哥一到庆州,让他立马去找我二哥投诚。
如此不仅能保命,还有可能被我二哥看中,成为我二哥的人。”
凌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元吉看似给了两个选择,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留下,向李世民投诚。
因为只是简单的脱身的话,倒是能脱离危险,但没有任何的收益,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反倒是留下,向李世民投诚,不仅有可能会升官发财,还有可能会打入到李世民的秦王府内。
两相比较,显然是后者对齐王府更有利。
凌敬知道该怎么跟潜藏在杨文干手底下的人沟通了。
“徐师谟那边呢?他要是答应帮殿下做事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凌敬又问。
李元吉细细的思量了好一会儿,道:“他要是答应了帮我做事,你就让冯智戴建议他通过水路赶往春州,等他路径棣州的时候,让马周以河北道官吏空缺为由,临时征调他到河北道为官,再伺机跟我上书,请求将他彻底留在河北道,我会批复的。
他要是不答应,那就不用管他了。”
凌敬迟疑着道:“据臣所知,徐师谟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此处置,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