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小小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沾了满身的泥巴,这才狼狈的“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仔细看,那血中,还带着一小块肉。
这狗逼崽子下手真狠,疼死了,恐怕心脉受损,内伤不轻啊。
不过,他自己,从今往后也好不了!
等着瞧吧。
他缓缓地抬头,一双墨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举着手,仿佛懵了的墨裕怀,等着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好话。
看到时瑾的那双干净清澈,却又仿佛能看穿自己内心一切的龌龊,还若有若无的带着些许恨意,凶狠,墨裕怀心里一突,觉得脸上挂不住,朝着时瑾大吼,“怎么了,你敢咬我,就该付出代价!”
他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颈,全是血,还仿佛少了一块肉。
小子,真够歹毒的,不愧是白挽宁的儿子,一模一样的蛇蝎心肠。
那边白挽宁终于追上来,扑过去抱着时瑾,看着他惨白的小脸,和不断颤抖的小身体,心痛异常,而时瑾也不强忍,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亚子。
他盯着白挽宁好半响,才糯糯的喊出两个字,“娘、娘亲……”便“晕死”了过去。
白挽宁只觉得时瑾的小身板彻底瘫软下来,她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半天不敢跳动一下,“一航,一航!!”
她声嘶力竭,抱着时瑾,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句句泣血,却始终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然后,她抬头,看了眼墨裕怀,缓缓地起身,小心翼翼的抱着时瑾,一步又一步的往属于自己的那个破旧小屋走。
大雨过后的一方小院空气清新,可并不如偌大的将军府处处铺满青石板,相反的,这里除了遍地可见的杂草,就只有一条泥巴小路,这样的小路,在雨后,绝对是可谓是寸步难行,每一步都能带出半脚的泥。
白挽宁抱着时瑾,走的并不轻松,四岁大的孩子,还是有些重量的,更不要说她身上的衣衫,也因为方才抱起滚在泥潭里的粘上了泥,加重了负担,所以她走起来踉踉跄跄,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墨裕怀快走几步,眼里似乎有一丝愧疚闪过,可是很快就消失不见,“白挽宁,你把这孩子惯坏了,他方才居然咬我……”
“那又怎样?你觉得我这个做娘亲的惯坏了他,所以你这个做父亲的,要出掌要打死他。
还有呢?
现在他昏死过去,你还要执着的打他二十板吗?”
白挽宁的声音透着一丝冰冷,“明日就是一航的生辰,把明年的今天变成他的忌日,生祭死祭一起过,你觉得怎么样?”
墨裕怀身子明显一僵,随后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变得这么尖锐,为什么你一遇到青黛的事情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是你打了青黛,我才想给你一个教训。
严格说起来,是你这个做娘的,害了他。你明知道青黛现在身份不同了,还要这样斤斤计较。
这么些年,你刁难她,怨恨她,她都没有反抗过,难道还不够吗 ?”
“没有反抗过?她需要反抗吗?她的委屈,你、你们全家不都替她讨回去了吗?”
白挽宁冷冷的看着他,“墨裕怀,你、你全家自欺欺人,厚颜无耻又卑鄙的样子,真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