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吃白喝也不好,拖着行李箱实在不好意思过去,何欢进去导游部,“组长,我能吃了饭再走吗?”
同事们都笑了,这要让外人看见了以为他来要饭的呢!
黄霄揽着他的肩,接过行李箱靠在一边,“让你饿着肚子下山,咱们睡美人成什么了?走,我陪你去。”
安排了同事顶班,组长和何欢一起去食堂。
打了饭菜坐下来,黄霄说:“昨天大家都录了音,但笑声问话夹杂里面,要不要重新录?”
何欢抬头看着他,“录什么?”
“现在很多景区都用智能讲解器啊,录好的解说内容。到一个景点,就摁下播放那一段。”
何欢摇摇头,“我知道,但我不喜欢这个。旅游是一种交互行为。无论是导游与游客之间,还是游客与游客之间。
每个人都戴着耳机自己走自己的,不觉得太荒诞,太没人味了吗?人工智能不是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适用。
我的讲解大家也听了也录了,实际带团的时候,还是要多跟游客互动,根据具体的环境和游客的反应来调整。
就像我昨天是围绕中元节讲的,那平时或者其他节日,可能就需要换一个切入点,注重的点也不一样。总之,它是变化的。”
“嗯。”
“机器讲解,戴着耳机,就算听我讲了一个笑话,然后游客笑了。这不诡异吗?一个个的戴着耳机傻笑,互不交流。旅游,就是交流。”
“嗯!”组长点点头。
原本想着睡美人导游少,用小白龙的录音,比一般讲解还好一些,但听了他的意见,也对,讲解器怎么比得上讲解员?
黄霄又说:“昨天的讲课我今天下了班整理一下,也给你申请个一万讲课费。”
何欢瞪大眼,“民族园的一万我晚上请客还给他们了啊!”
那天回来何欢也没拿这说事儿,组长也瞪大眼,“你傻吗?你在民族园吃饭他们还让你请客?”
“不是不是。”何欢笑道,“我原本就没想收钱,但是不收显得我上赶着,他们又不重视。讲完了,大家都成兄弟姐妹了,那再收他们的钱有什么意思?
所以当时郑总给了我钱,我就说拿这钱大家一起去吃饭。虽然是在民族园吃的,但也得花钱嘛,我不能说话不算话。他们是不要,但我是把红包留下了。
而且郑总送的礼物我更喜欢,也不便宜。再说吴组长不是还把烟酒虫草送你了吗?”
黄霄笑了,这条龙下了山,就这份儿做人的心智,那也是左右逢源。
“睡美人就更不用了。”何欢笑道,“我本身就是睡美人导游,分享也是应该的。”
黄霄也不再坚持,“那工资晚上我让他们算算,明天转给你。”
“嗯。”何欢点点头,劳动报酬还是要的。
吃完饭,两人回来,组长提着他的行李箱,非要送到索道站。
同事们也要送,只好临时抓了一个检票员过来守着,一群人走到索道站。
一看这架势,小白龙又要下山了!而且是一去不返!
工作人员和游客都有些惊讶,同事们一一抱了他,送他单独坐上一辆缆车,看着滑出去了,才不舍地回去。
一下车,就看见吴组长站在索道站里面,何欢笑道:“吴组长,你这消息挺快啊!难道是你的好哥哥透露的风声么?”
吴组长笑道:“他哪里会告诉我?”就拉住他的行李箱,“二十五个寨子,想住哪里随便你挑,轮流住也行。”
“吴组长,民族园我真不去了。我就是踩点。”
“没事,没事。”吴组长点点头,“你随便踩。”
“民族园也没什么好踩的了。”
吴组长看着他,又开始打击?
“你们不是说我到民族园就像回家一样?民族园这么多兄弟姐妹,回家难道还没个人给我指路?”
吴组长笑了,他把偌大一个民族园分成了几条线路,现在导游们都分组,各负责一条线,在背他的导游词呢!
确实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用再踩了。就算不认路,民族园那么多人,谁都愿意指个路甚至带他一程。
“那你去哪儿?我送你。”吴组长拖着他的行李箱走出来。
何欢也不阻止,告诉了她地址。吴组长平时在东门,车也在东门停车场,就领着他从南门穿过去。
一路上,是唐僧进女儿国,导游们欢呼:“小白龙来了吗?你可是我们这破天荒唯一的男孩子啊!”
吴组长转头看着他,笑笑,“想不想留下来啊?”
原来带他穿园而过,是为了再试禅心啊!何欢笑笑,“这么多姐妹,我怕是宝玉进了大观园,被宠坏了。我还是走吧。”
吴组长好笑,知道留不住他,也不再说,到东门停车场,让他上车,“你要去哪儿?”
何欢想去的地方有点远,也不能耽搁吴组长,就报了梁铭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