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半个月后,距离都昌城五十里处。
张飞依旧担任大军先锋官,率本部所剩五百兵马率先开拔。
就在这时,一个将官策马狂奔,一路越过大军来到张飞身旁。
将官身上抹去脸上的汗水,道:“军师有令,就地安营扎寨。”
张飞抬头看了眼天色,沉声道:“此时不过午时,为何急于安营?”
将官拱手道:“末将不知,但军师三令五申,抗命者军法从事。”
张飞闻言,纵然心中疑惑不解,却还是勒令麾下就地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上。
“报……官军已经停止前行,如今正在二十里外安营扎寨。”
“再探!”
“喏。”
张宝挥退士卒后,那张布满风霜的国字脸露出困惑之色。
自古以来,两军交战的营盘通常不过超过三十里,这是为了便于开战,同时也能更清楚探清敌军的动向。
如今郭嘉在五十里外安营,这不禁让张宝心生警惕。
一旁的波才忽然开口说道:“郭奉孝此人奸诈无比,地公将军务必小心提防。”
另一侧的张宁虽然没有开口,心中却是在暗自思衬郭嘉的用意。
他们一行原本是打算北上冀州的,却在半途中临时改变主意,辗转来到了青州。
不过因为上一次失败的阴影,张宁再没有插手军务,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张宝点点头,道:“此战当稳扎稳打,紧守四方,不给官军可乘之机。”
他知道己方占据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只要稳扎稳打不露破绽,谅官军那区区两千人翻不起什么浪。
一旁的管亥问道:“我们是否继续在此列阵?”
张宝摇头道:“不必了,郭嘉知道自己兵力不足,不会与我们正面交战。”
他原本打算在这一马平川的平原来一场狙击战,给予郭嘉迎头痛击,奈何对方早有预料,并选择了避战。
张宝坚信,只要自己不露出破绽,那郭奉孝纵然奇谋百出也奈何不了他。
自家侄女那一战是意外,将背部暴露给对手,这是兵家大忌。
一旁的部将忍不住说道:“官军不过两千人,我们不如趁他立足未稳,直接冲垮他们的营盘。”
张宝闻言看了那人一眼,摇头道:“二十里外地势险峻,林木茂盛,否则你以为郭嘉为何会选择在哪里安营?”
平原是最不容易设计的地方,所以张宝选择在这里狙击。
如果是在地势险要之处,他没把握能斗得过那些读书人。
其实,那个地方最是适合他们伏击的地方,只是自己对郭嘉有所警惕,不敢冒险。
稳扎稳打,也就意味着不会很快产生效果。
“回去吧。”
——
“此地距离都昌城足足五十里,军师为何选择在此安营?”
傍晚时分,张飞率领的先锋军便已经安好营盘。
大军刚到,张飞便忍不住提出疑惑。
郭嘉戏谑道:“翼德是在教我用兵吗?”
张飞顿时就萎了,他不认为自己在计谋方面能胜过郭嘉,至少以五千击败三万他做不到。
他嘟囔道:“咱们再怎么说也是来救援的,这来都来了,总不能避而不战吧?”
很显然,猛张飞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暴躁的洪荒之力了。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料郭嘉的说法却印证了他的话。
“翼德猜对了,我正打算避而不战。”
“这……”
张飞有些无言,难道他们是来逛街的?
刘备绷着脸说道:“军师用兵,哪轮得到你这呆子指手画脚?”
事实上,在出发前郭嘉就与他讨论过最后的战术,不过只局限于他们二人知道。
关羽抚着长须,笑道:“三弟,咱们只管听令行事,出谋划策自有军师去做。”
话语中透露出满满的信任,经过上一战后,他自己对郭嘉彻底心悦诚服。
太史慈疑惑道:“先生不打算出兵?”
他还以为郭嘉又要再出一次奇谋,让他有幸亲身经历一场以少胜多的战争。
“暂时不会。”
郭嘉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军兵力太少,而且张宝听闻颍川一战后,必然严防死守,上一次的奇谋已不可复制。”
“在下记得子义说过,城内粮草充足,尚可支撑数月,我等不必急于一时。”
所谓出奇制胜,并非无脑用奇谋。
以正合,以奇胜,方为用兵真意。
在对手警惕的时候出奇兵,必然会撞得头破血流。
太史慈虽然猜不透郭嘉的心思,却没有继续追问。
郭嘉继续道:“我希望子义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