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摆好了架势:“说吧,这次想知道点啥。”
朱元璋沉思片刻:“我想问问这胡惟庸,李善长该杀不该杀。”
这话一出,身后的魏明和段昶脸色大变,慌忙扭身望天。
陆沉一愣,随手将二十两银子丢在朱元璋的面前:“向后转,不送!”
朱元璋呵呵笑了起来:“怎么,这二十两银子不要了?”
陆沉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了,我怕有命要没命花出去。”
朱元璋哈哈一笑:“你放心,本老汉只是对朝廷的事情好奇心重而已,再说了,你不是说法不传六耳吗?”
“现在正好我们两个人。”
陆沉指了指身后的魏明和段昶:“这两不是人?”
朱元璋摆摆手:“你们两个离远一些。”
段昶和魏明如蒙大赦,慌忙离的远远的。
这种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听的好。
段昶终于明白为何魏明从始至终一副麻木淡漠的表情了。
君上如虎啊,这话岂能是自己听的?
想到这里,他们不由地看了一眼陆沉。
一个能让陛下甘愿吐露心声的人,要嘛无所畏惧,要嘛背影深厚。
可是这小子到底什么背景?
朱元璋笑着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陆沉嘿嘿一笑:“我说老先生,你没事可以去勾楼听曲,最不济也可以去秦淮河上溜达一圈,拉拉媚娘的小手,或者摸摸谁家娘子的小屁屁,打个流氓哨什么的,多好啊。”
“何必揣着平头老百姓的命,操着皇宫大内的心呢。”
“我看你比皇上跟前的太监还着急呢。”
朱元璋老脸一红:“这段时间应天府事情众多,咱也是好奇心作祟不是。”
“小友,老汉我就喜欢听你讲话,能学到东西。”
说完话,朱元璋不着痕迹地将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说道。”
陆沉哼了一声,随手将银子揣起来:“咱先说好了,这话不传六耳,你要是捅出去了,到时候老朱杀你,我最多给你上柱香。”
朱元璋一愣,点点头:“成交。”
陆沉沉思片刻,微微叹口气:“其实胡惟庸和李善长这两个人本不会走到这一步,都是朱元璋纵容的了。”
朱元璋一愣:“此话如何解释?”
“这两人一个丞相,一个太师,算是朱元璋的第一批次队伍中的佼佼者了。”
“胡惟庸这个人心思歹毒,曾经还陷害过徐达呢,不过那时候老朱满眼都是他,这件事情也就被老朱压了下来。”
“胡惟庸仗着老朱对自己纵容之心,将自己哥哥的女儿嫁给了李善长的侄子李佑为妻。又游说李善长的弟弟,从而将李善长拉进造反大营。”
“你说这事朱元璋能不知道?”
朱元璋轻咳一声:“或许知道吧。”
“或许知道?我看他本身就知道,并且默认了这件事情。”
“老朱心思重着呢。”
陆沉叹口气:“伴君如伴虎啊,这两个家伙自以为天衣无缝,但是一切都在朱元璋的掌握之中了。”
“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这可都是胡惟庸的嫡系,老朱还不是稍微动一些手腕逼的这两个人成功的上了胡惟庸的战车。”
“还有都督毛骧将卫士刘遇贤和魏文进,这两人也是活脱脱的胡惟庸的嫡系。他们招兵买马的事情,老朱能不知道?”
“明州卫指挥林贤勾结海寇的事情,朱元璋能不知道?”
“还有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等人,这些人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的小动作,朱元璋能没有察觉?”
“看上去是胡惟庸和李善长造反,其实就是老朱一步步设好的路子,逼着让他们造反的。”
“所以说朱元璋是胡惟庸和李善长造反的主要原因,他们两个碰到老朱这样的皇帝,就算是不想造反也不行了。”
“再则,就算是胡惟庸和李善长和皇子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老朱也会痛下杀手的。并且诛杀面很广。”
陆沉每说一句,朱元璋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了最后,老朱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毛毛汗了。
陆沉的每一句话如同一击重锤一样砸在朱元璋的心头上。
这陆沉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内心的构思规划,竟然被他猜了个地透。
这样的人难道一点背景都没有,就真的是凭空出现的吗?
他出现在应天府内到底有何居心?
这一刻,将帝王心术玩的炉火纯青的朱元璋,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起了必杀之心。
看着朱元璋一头汗珠子,陆沉一脸疑惑:“你紧张个什么劲?”
朱元璋尴尬一笑:“这一切说的好像你亲自参与了一样。”
陆沉笑道:“万物皆有留痕,秦砖汉瓦,唐彩宋迹,总会在历史上河中留下涟漪碎片,而我只不过是在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