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走？”张恒杰过来。
“先等等，我得先搞清楚事情。”不安随周遭事情变化而放大，我心里像有个猫爪在挠，总觉得就这样离开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老爸那边说事情模棱两可，说不定在这边能直接知道事情。
我向来习惯做事留后路，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放在白大褂胸前的口袋上，口袋大小刚好过手机一半多，没有挡摄像头也恰好不会掉，就是可能跑步走路的时候需要扶着。
“什么事情？”张恒杰问。
我看他，“你不是要喊急诊老师，怎么不过去喊人？”
“不用过去了。”他示意我看前面。
只见妇产科急诊那边匆匆走出来一波神态着急的医生和护士，后面推着两三个仪器。
路过的护士奇怪问她们，“你们这是赶哪？”
带头的医生来不及说什么，是跟在后头的护士说了一嘴，“楼上有人颈动脉出血，过去抢救。”
随后匆匆跟进我们刚下来的电梯。
黄主任的伤口就在颈部，她们明显要去七楼妇科，张恒杰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声表态。
我问：“你怎么不跟过去？”
张恒杰回：“我要回寝室，顺便去科教科拿病历纸。”
真是理由一套一套的。
不再管这个人，我离开一楼，往主楼门诊赶过去。
门诊前面有很多来就诊的人，还有志愿者在维持排队秩序。
十点的太阳开始热起来，这群病人还坚持排着，看得蓝色防护服的人连忙借来伞棚过去安装。
张恒杰还是跟在我后面，我有点无语，“不是说要回寝室吗？”
张恒杰却说别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上班期间还玩忽职守。”
“刚才是你让我别回科室的。”
我语噎，“……”
“没事的，反正我们实习生，有我没我都一样，我看你好像有什么事要做，我帮你，你跟我讲讲刚才的事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自己也在找发生什么事。”
“那我跟你一起找。”
低估了这人的厚脸皮，早该想到，张恒杰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医生办公室摸鱼玩手机，就不是个脸皮薄的人。
算了，多个人也总比单独的好。
我们身上穿着白大褂，非常顺利地直接进入门诊。
门诊里还是如早上来的那样，人多得来来往往，立起来的标语指示发热病人要去哪里就诊。
我一路来到ABC区的范围，患者分批听从医生指挥安排，就诊的就诊，躺床的躺床，这时候就特别能体现一个大医院的好处，空间大，有很多病人还在有序转移楼上去治疗。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常。
张恒杰到我旁边，“好臭，怎么那么多呕吐的病人？不是说这病是天气引起的嘛？”
天气引起的疾病有个特点，就是一类相同特征的人群才容易患病，可现在越来越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怎么看也不像新闻上那样讲的。
我突然想明白一开始听到吴老师话时，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是什么天气？”
“你没看某博吗？说是上礼拜一晚上出现了罕见的红月食，红月食引起了地球磁场变化，导致部分人群体内白细胞代谢障碍和神经细胞分泌蛋白等激素紊乱，所以才会有发热等症状。”
？？不是说是天气太热才引起的吗？
怎么又变成红月食了？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张恒杰道，“我刚看到的，今天早上出的消息，A省大学医学院联合其它著名医学院发布的，已经证实这种疾病不是温度变化引起的了。”
这么快？
我沉思了会儿，“……红月食？”
平时不怎么刷某博，只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同学群宿舍群都有在讨论什么奇异天象，可惜那会儿我忙着给右右洗澡错过了。
据舍友说这天文现象就持续了短短几分钟，米黄色的月亮渐变成暗红色，过程像是被暗红色蚕食一般，形似月食，特别好看。
张恒杰：“你看过吗？”
我摇摇头，转头的时候瞥见远处一间门诊室，门诊室外等候的家属盯着门，表情似乎很奇怪。
然后越来越多附近的人注意到那间门诊室看过去或者凑前。
嗯？
张恒杰也注意到这情况，他声音有点惊疑，“又发生什么了？”
我想过去看看，被他扯住，“别过去，要又是疯子怎么办？”
不过去看看怎么知道是什么，我拉回自己衣角，慢慢靠过去，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我，“医生，你快去看看，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应声，在离那边一定距离时停下脚步，因为我听到了那边的声音，准确的是，听到了那间门诊室里传出来的声音，嘶哑的细小吼声，还有推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