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被怪光控制住无法行动的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头顶上的那轮白日越来越大。
身为神祇的他们,终于在此刻感受到了威胁的逼近,不是那种在战场之上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威胁,而是那种被押上绞刑架等待审判的恐惧。
“……”
手执柔木的蓝采和奋力扭动着巨大的躯体,那狂躁的样子就像是掉入粪坑里抽出痉挛的蛆。
他完全放弃了身为神明的尊严,一心只想要活下去。
好在他所在的区域是那怪光的最外围,因为刚才进攻徐阳的行为,又留了大半截巽木之像的柔木一端在外面,这时正好可以控制那些木头抓取周边的楼房,以此将自己拉出去。
“嗡——”
那机械运作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好像就在自己的头顶一样。他不敢抬头去看,只能拼命加快手上的动作,无法挪动施展法术的身体也想着光线的外围越靠越近。
地面上的徐阳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摸向了腰间的乾坤袋。
“观主,别轻举妄动,当心误伤、”
螭吻的声音响在耳畔,阻止了他想跟上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可放任不管,总是会出问题的。
现在可没有手段能束缚住他,若是这个神明挣脱的控制,恐怕能在众人都反应不过来的一个瞬间抬手覆灭一座都市吧。
“呃啊啊啊……”
蓝采和从嗓子深处发出低吼,半个脑袋都探了出去,恶狠狠地盯着地面上的众人,心中的愤恨达到了极点。
他要出去,出去把这群虫豸全都碾成灰!
“不能等了。”
徐阳冷哼一声,手中掐诀焚尽了指尖掐着的符咒。
“喂!观主!”
几乎是同时,来自近地轨道上的纯白光束便已经落到了地面上,蕴含着无穷道神的湮灭术法大功率运作,将范围中的一切都瞬间撕成了齑粉。
那八仙的成员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瞬间散成了一片飞灰。
嘲风蒲牢瞠目结舌,她们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徐阳被手中的符咒送了上去,下一刻便被那白光遮蔽了身影。
“没事。”“没事!”
徐阳和螭吻异口同声地在神识之中做出了回应,白光消散,从后面露出了徐阳提剑立在半空的身影。
他一只手提着蓝采和那毫无生机的头颅,向众人这边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报了个平安。
身后蓝采和的一条拴着柔木的手臂上贴着一张快要焚烧殆尽的缩地符,已经将徐阳刚才简单粗暴的手段展现得一览无余。
“吓死人了……别一惊一乍的啊。”
狴犴拍着胸口,表情夸张地长舒一口气。
但毫不客气的说,他可是真的在为徐阳担心。
“总算是结束了,厉害的八仙死得居然这么敷衍。”
嘲风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直到现在才后怕地揣起手来,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大片。
“我反而还没什么参与感呢,挺可惜的。”
蒲牢将巨大环刀抗在了肩上,终于一把摘掉了套在头上的黑色面罩,露出了下面熟悉的脸庞。
听到她这么无关痛痒的评价,嘲风连连翻起白眼,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弹她的脑壳:
“还想打你自己去打,我是真的一次就够了。”
“这场战斗实在太过惊险了,要不是观主奇招频出,京师府的支援又到的及时,恐怕我们早就已经……”
狴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对于亲历过战斗的人来说,那样的回忆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这样的损失,我们真的承担不起。”
嘲风喃喃自语,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对了,狻猊呢?”
“和闫可可一起送到后方了,她身上的疫病已经被小疫神清理干净了,所以没有性命之忧。至于那个小疫神……”
蒲牢滔滔不绝地回答着徐阳的问题,却被徐阳轻轻摆手叫停:
“她叫唐明瑶。”
“嗯,小疫神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被单独分了一辆无人驾驶的车子,跟在车队后面一起过去了。”
“她居然真的成神了?我还以为是那个修女小姐信口开河呢。”
螭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在众人身边。徐阳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看到旁边囚牛的手中握着一个漆黑的方块,螭吻的声音正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螭吻这是?”
“哦,观主不必担心,她应该已经解释过她的身体状况了吧?”
徐阳点了点头,囚牛便放心地接着讲了起来:
“她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自己的身体,意识却被京师府保存了下来。现在的她便作为一个游离在数据空间之中的实体幽灵,能够在为她适配好的各个端口之中来回穿梭……”
“哎呀没那么复杂,观主把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