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她被之前那个引天雷的王八蛋吓出精神病来了？”
睚眦相当不爽地看着默默安抚女孩的徐阳，怎么也相不明白为什么可可这个丫头甚至狻猊都能对这个男的抱有好感。
难道是因为脸？
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
“那这病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之前可可明明是一副挺乐观的样子啊。”
蒲牢对于这种植根于精神的疾病并没有什么了解，只是想当然地认为这种疾病无异于中邪或者别的什么普通疾病，只要老实吃药或者作法就能驱除。
“一般有遗传的可能性，不过对于她来说，疾病的诱因应该是成长环境的畸形和大量事件的诱导。”
“就是说我们没有教好她咯？”
对于徐阳妄自的判断，睚眦可无法忍受。他兀自站起身来，刚想张牙舞爪地示威，就迫于可可的状态堪堪终止了自己有些滑稽的行为。
“倒也不是，只是一些童年的经历加上后天的遭遇，导致她本就脆弱的精神被重复压迫，最终积少成多形成了如今的疾病。”
说到这里，怀中的闫可可忽然猛地颤抖了下，徐阳连忙轻轻顺了顺她的发丝安慰道，
“不过没事，这种问题并不是无法治疗的。多多参与运动，与他人沟通感受善意，避免自我孤立，并好好调节自己的情绪，事情一定会往好的地方发展的。”
“哇，徐观主以前是做心理医生的吗？好专业的感觉。”
蒲牢象征性地捧了捧场，倒是也成功让病房里的气氛活跃了一些。
“切。”
睚眦只当他是在卖弄，相当不屑地扭过了头去，却一眼望见了窗外一闪而过的漆黑身影。
“过路的？”
他心中疑惑了一阵，马上打消了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
这可是二十一世纪，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满天飞的妖魔鬼怪？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聊。”
睚眦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门去。
“咔哒——”
门锁毫无意外能够关上，严丝合缝。
但那原本干净整洁的走廊里，却早已换了一副风景。
暗红色的肉瘤充满了整个走廊，光滑走廊上也被不知何物的东西腐蚀得坑坑洼洼，显露出了被盖在下面的漆黑蠕动的类似肌肉的组织。
墙壁上的扶手变成了某种分泌着粘液的光滑生物，如蚯蚓般轻微蠕动着沿着固定路线前进。
而走廊中间的护士站则已经变成了一张散发着腥臭腐败气味的巨嘴，一个纯黑色看不清形状的生物正挤在那泛黄腐烂的牙齿之间向这边看着，散发出白光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病房里往外看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是一道门啊。”
睚眦回头摸了摸已经变得腐朽不堪的木门，颇显意外的扬了扬眉毛。
虽然现在打开一个天门就能离开，但他还是想看看那个将他骗到这里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抬脚，径直向着前方走去，路过了隔壁一间开着门的病房，那被铁锈腐蚀的病床上赫然坐着一具脑袋彻底炸成四瓣的人类尸体，发黑的墙壁上用已经干枯的血浆勾画着歪歪扭扭的文字——
“无知是福。”
“还真是有意思啊，居然还真有人会细琢磨这些东西。”
睚眦不屑地嗤笑了一番，便转身离去了。
这所已经异化的医院并不是重点，能够产生这等变化的罪魁祸首才是他想要寻找的对象。
三两步来到楼梯处，这里却依旧被四处疯长的血肉藤蔓挡住了去路，他不耐烦地用异化的指甲划破了手背，用自己漆黑的血液构筑了此前出现过的领域，覆盖住了这片莫名其妙的区域，接着若无其事地向楼上走去。
上面的楼层也是一样的风景，除去四周不时响起的“咕叽”声之外，便再无任何动静。
但睚眦却从窗户里看到了外面已经变得漆黑却仍然照耀着大地的天空，以及山崩地裂着飘在天空的遗骸的诡异风景。
“还真是奇了怪了，什么样的世界能被摧残成这个样子？”
他自言自语的话还没有结束，一面无比光滑的巨大黑色墙体便从天上撞了下来，将他所在的医院撞了个粉碎。
睚眦灵活地躲闪，趁着房屋垮塌的瞬间踩着那些四散的瓦砾不停跳跃着，整整乱蹦了十多分钟才终于勉强找到了一栋可以落脚的楼上。
这时他才发现，哪里是墙面将医院撞碎了，分明是脱离地面整个飞起的医院一头撞在了一根从天空中延伸下来的巨大柱子上。
那黑色的柱子足足数十千米宽，一眼看去就像是一片倒映在天穹之上的陆地一般，也根本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材质。
唯一能注意到的，是烙印在柱子光滑表面之下的密密麻麻的异族文字“Bu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