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精化身的支格阿鲁已经不见了踪影,但闫可可明白他就在这片森林里面伺机而动。
或者说,是在戏耍她。
闫可可躲在那片焦土之中,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片片树林被某种怪异的力量连根拔起,扯出大片狼藉。
可恐惧过后,剩下的便是深深的自责。
毕竟将这个妖畜放出来的人,正是自己。
一想到这家伙冲入寨子里面掀起一片血海的样子,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莽撞,她就根本无法平静。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闫可可捏紧手中的铜铃,虽然明白这东西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此刻若是连她都不站出来,寨子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叮铃铃——”
大体估算了一下双方实力的差距,闫可可决定先稍作试探,便先是唤出了阴兵指路,跟上了夜叉锁魂,试图抓到那在夜色中高速移动的妖异。
随着金色的瞳孔闪出光亮,借以阴家之眼得以看清夜猫精真身所在的闫可可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修为不够的缘故,她得到的回应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东西根本无处不在,或者说,这片夜色就是它的本质。
暗道不妙的她重新起势,将一支笔杆倒插进那片焦土之中,同时献上自己三月阳寿,开始扶乩。
“子胥不在,曹夫人已行,小姑可出!”
虽非是元宵之夜,但紫姑依旧可以回应阴家法术的召唤,终归女儿同情意,焉辨荒唐事有无。
“应卜紫姑神,问归期、相思望断。”
一个紫衣女子的形象缓缓浮现在笔尖描绘处,略有怜悯地看了闫可可一眼,转而面向了焦土圈外的方向。
本应是太阳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大洞,像吸尘器一样疯狂蚕食着周围的任何亮光。
那和乐善良的紫姑神根本不是这东西的对手,只得转过身来,施展神通为闫可可治愈了刚才被快速移动的夜猫精擦伤的手臂,顺便恢复了她因为损失阳寿而导致的力竭。
继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怜悯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闫可可,逐渐淡去了身影。
其实闫可可内心早有准备,她并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只是唤来了一个并不凶残的阴家鬼神,试图以神祇之位对那妖异产生一些镇压的作用,但显然自己失算了。
那夜猫精带来的威压甚至比曾经一怒之下焚烧明德观的祸斗还要更甚,显然是现在的她所不能应对的对手。
“还有什么东西能起到点作用啊……快想啊,这个猪脑子!”
闫可可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将目光转向了老早就被丢在一边的那个徐阳送给自己的法器上。
接着摇了摇头,她可还没傻到用肉身去对抗这种东西。
“还能有谁呢,还能有谁呢?”
她将手指割破,用血代笔在地上画起符来。
“开明为兽,禀资乾精,瞪视昆仑,威震百灵。”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存在,或许能用来对抗这个带来黑暗的妖兽。
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坐立天门,掌司九部,控制时令与气节的存在。
“我就不信它还打不过你!”
画好一切后,她将手掌按在阵法正中,念出了与阴家交易的凭证:
“献吾十二年岁,易以陆吾亲临吾身,助我诛妖祛恶!”
她做不到让这种程度的神明降临到人间,只能用类似招魂的方法让那尊神明附身在自己的身上与之对抗。
再加上徐阳所赠的神兵,或许就能与之一战。
“二请紫姑亲身援,后召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诸等百相,以不死之余威,护我周身不坏。”
剑指一立,竖向天空,唤来阴雷滚滚。
无数阴家神人方士的灵魂从阴影出显现出全身,刚才消失的紫姑又重新在她的背后浮现出来,脸上的悲悯之情又加重了几分。
最后,则是来自天外天的一处滚雷轰然响起,凭空一道霹雳划开了漆黑的夜空,在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深深劈开了一座天门。
一只庞然巨物浮现在其中,一双虎目傲然俯视下来,直直盯上了闫可可的所在。
焦土阵法外的夜猫精终于察觉到了威胁,以十几具化身猛烈砸击着封印的屏障,试图打断其中所积攒的越来越重的煞气。
但闫可可无心理睬耳边不停响起的巨大撞击声了,在陆吾的目光与自己对上的一刹,自己整具身体就开始从内而外地四分五裂起来,若不是自己有心唤来紫姑与巫医相助,恐怕现在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无止境的疼痛反而将她的大脑刺激得越发清醒,而随着神明的力量灌注到了自己的体内,自己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