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展信安。
阿柔,不知你什么时候会发现这封信,或许三年五年,或许十年八年,也不知这时你是否依旧恨我。
不过,你若是看到了这封信,想必是来褚秀宫看我了,那你是此时是否也没有那般怨恨我了。
不过,到底是我对你不住,亏欠你的这句抱歉我只敢在信里写出来,阿柔,不要原谅这样自私又懦弱的我……”
惠妃的信很长,等到看完时,褚柔早已泣不成声。
当年那份药膳食谱竟然真的是闻人君正给她的,而非像她所说是从定南将军处寻来。
那时自己因为闻人君正背信弃义,立了她人为后而置气,自行幽禁在懿心宫。
闻人君正也正是用这个借口,说怕是自己置气不肯用,所以由她转交。
那时惠妃没有想太多,她也确实担心瑾瑜的身子,所以便照做了。
起初她还想着,皇上是真心的疼爱阿柔,为了阿柔和瑾瑜也是煞费苦心,没想到,煞费苦心是真的,疼爱却是一点也无。
惠妃自打给了药膳方子后,还想着兴许瑾瑜会渐渐的好起来,谁知瑾瑜却每况愈下,后来越来越严重。
那时褚柔想要让皇帝下旨,让秦老进宫看诊,可是皇帝以秦老远负盛名,性格古怪,不好强求为由拒绝了。
她想着再去求求皇帝,却听到了皇帝和高公公的对话。
“陛下,六皇子的药膳可要一直吃着?”
皇帝叹了口气
“吃着吧,告诉那些人注意下分量,莫要伤了根本。”
高公公心领神会的说道
“是,那些人仔细着呢,如今的药膳只是让六皇子虚弱些,不会伤了身子,只是陛下,若是吃的久了,怕是就难以控制了。”
皇帝听完没有说话,似是也在纠结,只是最后也没说什么。
高公公自是知晓了,这是要让一直吃下去。
便也不再说话,他们做奴才的,只能听命行事了。
怪只怪六皇子有个太厉害的外祖吧。
惠妃也是这时才知,自己竟然无意中成为了一个帮凶。
瑾瑜如今病成这个样子,自己也是功不可没!
当时她想着要一定要告诉褚柔,让她将药膳停了,只是后来到底没有这么做。
她是褚柔的好友,可是她也是皇帝的女人,是五皇子的生母。
或许也因为心里那一丝丝的妒忌,所以最后由于各种原因,她到底没能说出口。
愧疚和背叛好友的自责终日折磨着自己。
她日日诵经祈福祈祷,就是希望能能够保佑瑾瑜能够平安无事。
她的哥哥那时已经靠着赫赫战功,成了镇守南境的定南大将军,她开始担心,她的儿子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瑾瑜。
所以她早早的安排孩子出了宫,不争权夺利,日后或许还能做个闲散王爷。
后来在宫里的待得久了,看透了许多事情,她才惊觉,闻人君正这个人有多无情,帝王权术真是被他用到极致。
他并非是无缘无故找到自己,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才选定了自己做这个刽子手。
因为闻人君正知道自己倾心于他,若是日后东窗事发,自己断然不会说出背后主谋,他还能以此为由,惩治哥哥,收回南境兵权。
一举数得,将所有人的心思玩弄于股掌之上。
信里还写道
“阿柔,那年杏花微雨,闻人君正救下了差点落船的我,自那时起我便芳心暗许,想着日后非君不嫁,再见他是在你们二人的成亲的那天,那时是我第一次对你有了嫉妒之心。
从小你家世好,人长得好,就连我喜欢的人,也是满心欢喜的娶了你。不过我从未怨恨过你,我只是怪自己时运不济。
后来,哥哥崭露头角,我和闻人君正偶遇的机会多了几分,我明知他是你的夫君,可是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欢喜,进了府成为他的侧妃。
阿柔,这么一看,我对不住你的地方太多了,你怎么会有我这样糟糕的好友。
瑾瑜的事情我没能和你说出实情,其实心里不得不承认,虽然有许多许多其他的原因,可是我的心里也确实是有一丝妒忌的。
因为闻人君正这个人,对待别人无情,可是独独对你,还是有一些真心的。
若你发现了这封信,心里是否能少恨我一些?我活着的时候为了他,背叛了你,如今总算是能顺从自己的心意,为我的好友做最后一件事儿了。
其他的,多说无益我只能用我的死来赎罪,若是有来生,阿柔我定会好好的保护你,咱们姐妹二人,再也不要爱上同一个男人。”
褚柔哭的不能自己,嘴里呢喃道
“原来你们二人那么早便相识了,阿福……阿福……”
等到褚柔平静下来,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一直在外的老嬷嬷便轻轻的敲了敲门
“娘娘,可要掌灯?”
褚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