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大概是在春天,天气中还夹杂着几分料峭。
一片幽静的深山中,坐落着由不到百十户人家组成的小山村。
在村子的后半段,驻扎着一支大多数战士都穿着土灰色,打满了补丁的破军装的抗日部队——八路军。
“排长,排长,你可别吓唬我们,你醒醒!”
四面都是遍布裂缝的墙壁,一间木石结构的土屋子里,几个年轻的战士焦急地呼唤着。
高兵隐约间觉得有人在拍打自己,时不时传进耳朵的呼唤声,叫的正是自己的名字,声音之中夹杂着急迫与着急。
脑袋里的昏沉逐渐消退,高兵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那一张张有些面黄肌瘦,却眼神清澈,神情真挚的年轻的脸庞。
“排长——,太好了,同志们,排长醒了,排长没事儿了!”带头的战士眼见高兵睁眼,惊喜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身旁的小战士们一个个连忙凑了过来,满脸欣喜地望着高兵。
一时间,高兵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些堵塞,没能明白眼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哪里?眼前这些都是什么人?
怎么穿的如此古怪,倒是有些像是抗战影视剧中的八路军。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
摇了摇有些疼痛的脑袋,一些零散的记忆涌入高兵的脑海。
高兵恍然回神:
原来不是梦,自己穿越了,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还成为了八路军部队的排长。
这位排长倒是和自己同名同姓,也叫高兵。
起因是,昨天夜里自己所在的团驻扎的村子,在夜间遭到一支日军的突袭。
这伙鬼子来得太过突然,装备精良,火力强悍。
双方交火不过三五分钟,高兵所在的部队便出现了相当惨重的伤亡。
看着身边的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怒火中生的连长带队冲了上去。
接着高兵便在目眦尽裂中看到,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自己最敬爱的连长倒在了血泊之中。
“连长——”
高兵声嘶力竭地吼着,双目赤红中再顾不得一切,朝着连长的遗体扑了过去。
轰隆——
一枚日式香瓜手雷在高兵身旁炸响,高兵只觉得一股无法阻挡的冲击力猛然袭来,紧接着整个人就失去了意志。
再就回到了眼前,耳边传来战士们的呼唤,他这位排长被唤醒。
“连长呢?连长怎么样啦?”尽管刚刚穿越,为原主人记忆中残留的那份情感所触动,高兵脱口而出地问道。
几个小战士的神情却是落寞,一个个垂下了脑袋。
“排长,连长他……牺牲了!”
胸口像是骤然间遭受重创,尽管自己与这位连长还素未谋面,自己的内心却像是针扎了一般剧痛,高兵的身子猛颤了几下,热泪从眼眶边砸落。
革命战友之间并肩作战、生死相托的深厚情怀,永远那么的真挚,令人痛惜!
三班长在热泪盈眶中痛骂道:“排长,真他麻见鬼了,这伙鬼子太邪门儿了,人数不多,装备却比咱们寻常碰见的小鬼子精良得多,一个个枪法吓人的很,手中用的全是自动火力,咱们战士一露头,一梭子弹扫过来就倒下去一片。”
“咱们是临时调防过来的,鬼子从后村断崖的方向摸上来,咱们谁也没想到。”
“战斗不到十分钟,咱们大半个营都打没了,排长,咱们团这次吃了大败仗了!”
高兵的脑海里,只有关于昨夜的一些零散记忆,那伙儿鬼子的战斗力的确令人心惊。
之后他被手雷炸晕过去,后面的情形就完全不知道了。
他胡乱地将眼眶的泪水抹去,问道:“我问你们,咱们营的具体伤亡情况怎么样?”
三班长回道:“当时战斗爆发,咱们一营最先赶过去,双方交锋只是一个照面,咱们营就伤亡了三十余人。”
“后来二营又赶到,那伙鬼子边打边撤,又从后村的断崖方向撤走!”
“咱们一路追过去,还踩到了鬼子撤走时布设的一些地雷,事后统计,伤亡整整两百人。”
八路军一个团也就千余人,一次偷袭伤亡两百人,大半个营的兵力都打没了,这的确是遭到了重创。
高兵又接着问道:“那小鬼子呢?鬼子死了多少人?”
“……鬼子一路撤走,我们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看到,就在沿途捡到一顶钢盔。”三班长一脸憋屈地说道。
高兵沉默了,照这个情况,这仗打得的确邪乎。
意思是一个鬼子没打死,反倒是阵亡了两百八路军战士。
这任谁听了都他娘的窝火。
屋子里的氛围一时有些低迷,这时,一位三十左右模样的干部,带着几位战士,忽然掀开帘子进了屋。
“营长!”
战士们连忙起身打了招呼。
这张脸在高兵的记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