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追踪郭辉的人,正是贾东明团伙的头号打手,大宁市场纵火案的通缉犯,绰号墩子的白庆宗。
白庆宗身材不高,却非常健硕,平时寡言少语,为人低调内敛,再加上不修边幅,冷眼看去,就跟个邋遢的庄稼汉差不多,但敦厚老实的外表下,却掩藏一颗冰冷的心。
他早年曾经混迹于云南广西等地,经常与缅北地区的各类犯罪组织接触,据说给某著名毒枭当过贴身保镖,参与过多次真刀真枪的武装冲突。后因琐事枪杀了同伴,在当地混不下去了,便潜回国内,一路辗转到了云州,投到了贾东明的门下,并迅速得到了信任,成为团伙的骨干成员。
虽然是个外来户,但贾东明对白庆宗格外倚重,视为心腹。白庆宗也感恩戴德,从此死心塌地的跟上了贾二哥,为其冲锋陷阵,大杀四方。
白庆宗身上具备了顶级杀手的所有特质,冷血无情、坚韧不拔、善于伪装和追踪,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可以说,是个天生的罪犯。当初,他受命追杀郭辉,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肯定是手到擒来,不料转眼五年过去了,非但没能完成任务,反而被郭辉杀了个回马枪,险些要了老大的性命。
如果换成别人,花了这么多钱,却把事情办成这个奶奶样,贾东明的大嘴巴子早就抽过来了,但白庆宗是个例外。
贾东明甚至连埋怨的话都没有,照样是要钱给钱,要物给物,甚至待遇比之前更好了。白庆宗深感愧疚,并发誓要取郭辉的性命,以谢贾二哥的知遇之恩。
事实上,他早就改变了策略,开始研究郭辉的经济来源,在一番缜密的侦查之后,终于取得了重大突破。
逃亡生涯是很费钱的,被警方通缉的郭辉又不可能打工养活自己,能坚持这么久,肯定有人在暗中支持。顺着这个思路查了下去,很快,一个绰号叫郭老五的狗贩子便浮了出来。
郭老五,是郭辉的族兄,在黄县以贩狗为生,当地俗称狗人。白庆宗花钱买通了银行的工作人员,拿到了郭老五的银行卡流水。
一个小县城的狗人,两张银行卡中竟然有四千余万元的巨款,而且还常年购买各种理财产品,收益颇丰。每隔一段时间,郭老五都会往一个叫李洋洋的银行卡中汇款,少则两三万,多则三五万,最多的一次竟然高达两百万,这显然与他的狗人身份不相匹配。
再往深入一查,李洋洋是郭辉小舅子的表弟,可此人是搞艺术的,几年前就出国定居了,根本不可能与郭老五这种狗人有什么交集。
把所有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很容易就能得出如下结论。
郭辉拿着李洋洋的这张银行卡亡命天涯,而郭老五则是他的最忠诚的出纳员。
剩下的事就是白庆宗所擅长的了,只要控制住郭老五,并撬开他的嘴,就能轻而易举的锁定郭辉的准确位置。
可就在他们准备动手之际,郭老五却突然神秘消失了,开始还以为是出门谈生意,可在黄县苦等了半个多月,也不见踪影,情急之下,白庆宗假扮狗贩子找到了负责给郭老五喂狗的村民,一打听才知道,郭老五只说去北边办点事,从此电话关机,什么消息都没了。
没办法,他只好留下几个人继续蹲守,自己先回了云州。今天早上,刚吃完早饭,黄县那边突然传来消息,消失了二十多天的郭老五出现了,他大喜过望,正打算跟老板汇报下,不料贾东明却先把电话打了过来。
“墩子,来楼上一趟。”贾东明说道。
白庆宗平时就住在翠溪山的别墅里,贾东明在一楼为他特意预备了个房间。
他不敢怠慢,放下电话赶紧上楼,推开卧室的门一瞧,却见贾东明面色阴沉的斜倚在床上,于是连忙问道:“怎么了二哥?”
“没事,坐吧。”贾东明淡淡的说道。
他在贾东明对面坐下,兴匆匆的说道:“郭老五回来了,我一会就动身去黄县,今天晚上开工,先把这小子控制起来再说。”
本以为贾东明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不料却没什么反应,还是耷拉着脸,面无表情,他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劲,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
半晌,贾东明终于缓缓开口了。
“墩子,最近风声有点紧,黄县的事,你先不要管了,让老段他们去做,一会收拾下,我安排人送你离开云州,还是从呼托出境。”
呼托是个边陲小镇,与R国只有一河之隔,常年有人从此偷越国境,现在都形成一条黑色产业链了。
白庆宗微微一愣:“到底怎么了,我在你这儿,难道还不安全?”
“你就别问了,赶紧准备去吧。”贾东明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密码箱:“钱都给你准备好了,美元,到了外面,够你得瑟了。”
白庆宗却没有动,低着头沉思良久,皱着眉头说道:“二哥,段老狗那伙人不是很靠谱,郭老五这条线交给他去做,万一办砸了,再想找郭辉就更难了,如果没什么极特殊的原因,我还是想自己办,不用多,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保证神不知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