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都是逆子”
“不知道为君父分忧,竟知道惹咱生气”
朱棡闻言如蒙大赦,赶忙起身告辞,然后逃也似的跑出老朱的寝宫。
老朱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朱棡的背影重重的扔出一只大碗,碗碎声中,却只砸了个寂寞。
“来人,赶紧追上朱棡那逆子,告诉他一声,这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若是走漏了风声,看咱怎么收拾他”
秦德顺闻言赶忙命人去追朱棡,同时贴心地扶着老朱起身。
“皇爷多虑了,晋王殿下素来稳重,您就是不嘱咐,他也不会对别人说的。”
老朱听了这话心里颇为受用,浑然忘了朱棡这货自打出生以来就跟稳重两字不沾边。
“咱也只是以防万一”
“咱大孙刚收拾完佛道两教,已经搞得天怒人怨了,此时若是爆出此事,就连皇族都得罪死了”
老朱说完这话,长长叹息一声。
“唉”
“咱这个逆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明明年岁不大,却总想着百年、千年之后的事情”
秦德顺闻言赶忙奉上一记彩虹屁。
“皇爷,这不正是您看中皇太孙的地方吗”
“皇太孙将来可是要当圣君明主的,要是不想着百年、千年之后的事情,咋能称得上圣明呢”
老朱闻言哈哈大笑。
“偏生你长了个巧嘴,惯会替那逆孙说好话”
“去跟外边吩咐下,备一辆马车,咱一会儿要用。”
秦德顺闻言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
“皇爷,用龙撵还是”
“就用朱桂那逆子送的那辆吧”
“哎”
“奴婢懂了”
朱桂送的那辆马车,朴实无华,没有丝毫特点,非常适合陛下微服出巡。
既然陛下点名要这辆马车,那显然是不想带太多人喽
老朱在备好马车后并未第一时间启程,而是将朱棡所说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直至夜色褴衫,星河泛起,这才偷偷从小门出了宫,混入茫茫夜色之中。
老朱这两年很少出宫,更是几乎没离开过京城。
朱允熥的北宫虽然也在京城,但其位置已经是城郊了,算是距离皇城比较远的地方。
老朱来到北宫的时候,只见北宫内灯火璀璨,人影攒动,很是一幅忙碌的景象。
“咱大孙这儿天天都这么忙吗”
“回皇爷的话,皇太孙这边事务繁多,经常要忙到大半夜的。”
“您瞅着那边房子里影影绰绰的人,那都是白天没来得及吃完饭,一直忙到现在的人。”
老朱闻言颇有几分不屑。
“他一个未掌权的皇太孙有什么好忙的”
秦德顺听到这话可不敢接茬了,一旁随行护卫的二虎也不由低下头。
此时两人心里升起同样的念头,皇爷啊,您都不知道您大孙有多能折腾
现在皇太孙掌管着大明的铸币权,宝钞发行权,海外贸易权,统购统销权,驻军屯田权,军械制造权,清丈土地权,清查佛道两教寺院道观财产权等等。
这些权力虽不威胁皇权,但能干的事依然不少了。
再加上朱允熥还有直属军队,靖海军和兴武卫,锦衣卫更是几乎被他全数收编,再加上这几年的扩军,他手上直属部队就超过十万人了
有兵又有钱,只要朱允熥不造反,这天下还有啥是他不能干的事
两人还有一些事瞒着老朱,那就是在朱允熥大力发展供销社、邮局、乡村小学、卫生所一体化的进程下,京畿地区的部分偏远府县,已经有了百姓但知皇太孙,而不知有皇帝的现象了。
毕竟,比起老朱所代表的只会收税收粮的朝廷官府来说,朱允熥这种既让老百姓免费看病,又让老百姓免费读书,还负责收购农村富余的农产品,还能帮着给远方的亲人写信寄东西,简直堪比活菩萨。
但这种事情两人谁都不打算上报,朝廷官员也不敢上报。
因为一旦上报,那就是诋毁皇太孙,离间天家骨肉的大罪
朱允熥之前说要废掉皇明祖训还真不是说着玩,事实上皇明祖训里有很多过分的规定,也正是有了这些规定,才养成了藩王在地方上无法无天,作威作福,残害百姓的性子。
哪怕是向来以“仁义”出名的朱允炆,在去凤阳就藩后,都悄悄增加了一成粮税。至于凤阳城内的商税,更是增加了三成。
此举引得很多百姓、商贾怨声载道,但却没有一个官员上告,就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朱允熥是知道这事的,但他却并不想管。这倒不是朱允熥冷血,而是相比起其他藩王干的事,朱允炆只是加征了点粮税和商税,真的算不上大事。
最起码从他就藩至今还没闹出人命
至于其他王府,朱允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