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孙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一边开工厂,一边修铁路,一边还要跟海商们周旋,难不成这孙子还会变银子?
老朱并不知道证券交易所那边的弯弯绕,也不愿意知道。
他这人并不擅长理财,对银钱之事也不是很关心,他只知道一点,只要抓住军权就行了。
不管是商贾不老实,还是官员不老实,直接派兵抓了他们即可。
然而,朱允熥这边的事情,让他对银钱之事有了兴趣。
他专门花费一天时间,了解了下证券交易所的规则,又命人把解奎叫了过来,询问了朱允熥操纵股价的详细经过。
在知晓了前因后果后,老朱第一次对大孙生出刮目相看的感觉,并感慨自己真的有点老了,跟不上大孙的思路了。
这孙子的法子说透了非常简单,无非就是商贾低买高卖的那套路子而已。
然而,作为一个局外人,想要看清里边的门道谈何容易?
更何况,人心本就贪婪,商贾本就逐利。
有着明钢商会和金陵煤业这两个金字招牌,朱允熥这孙子想要多少钱有多少钱!
老朱在搞明白大孙的银钱来路后,对他征兵之事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对于大孙还是放心的。
朱允熥若真想造反,去年借助天花之事就可以逼迫自己退位,哪用得着等到今天?
只是对于大孙一下子就征兵两万有点打憷,这孙子的步子迈得太大了吧?
老朱隔三岔五的跟朱允熥提了几次,见朱允熥还在跟自己玩装傻充愣的那一套,他也就懒得管了。
只是嘱咐锦衣卫,务必要密切盯着。
朱值也领了一个征兵的差事,还是朱允熥亲自给他指定的方向——义乌。
朱值在来义乌之前,对义乌完全没有印象,甚至都不知道这地方是大明的府县。
对于大明亲王的到来,义乌知县王体仁给予了无微不至地照顾,不仅一大早就跑到十里外迎接,更是早就命人将县衙打扫干净,用来招待辽王殿下。
朱值虽然贵为皇子,但在吃穿用度上却并不娇惯,属于那种给什么吃什么,自己从护城河里抓几个蛤蟆,烤得外嫩里焦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但他倒也没有自虐倾向,见到有好房子住,好东西吃,还是非常开心的。
朱值住进县衙后,当天就在全县张贴了征兵的告示。
第二天,更是命人将义务县的里长、乡长叫到县衙,跟他们讲解征兵的条件和数量。
“孤这次是奉皇太孙之命来招募海军!”
“首先最要紧的就是能吃苦耐劳!”
“第二条,要服从法纪!”
“第三条,不怕死!”
“第四条,给钱,只要被选上,一个月一两银子的饷银,打仗的时候翻倍,打了胜仗还有额外的赏赐!”
朱值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里长打断了他的话,问了一个他从没想过的问题。
“敢问贵人,若是倒霉战死了咋算?”
朱值听到这个问题,眉头当即皱起。
他大侄子没跟他说过这事,他也不知道大明战死士兵的抚恤是多少。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呢,边上就有个老头不屑地撇了撇嘴。
“还能咋算?”
“战死的当然算自己倒霉喽,你还指望朝廷赔你银子哟!”
那个问话的里长闻言,脸上的神色一暗,叹了口气就不再搭话了。
朱值见状赶忙伸出五根手指。
“有抚恤!”
“若是不幸战死,皇太孙赔你们五十两银子!”
朱值这话一出,所有在场的里长、乡长都傻眼了,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贵人,您不是骗人吧,朝廷真能拿出五十两银子赔给俺们?”
“该不会朝廷赔了五十两,到了俺们手里就变五两吧?”
“俺兄弟当年跟着吴王去打仗,死在战场上总共就给了十两银子,买头牛还不够哩。”
朱值见众人不信,当即指天发誓道。
“孤刚刚说得很清楚,是皇太孙赔钱,不是朝廷赔钱!”
“抚恤银子不走朝廷的公账,走皇太孙的私账!”
“皇太孙要在每个县都开办一个钱庄,一个供销社,现在还没开到你们这儿,等以后开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到时候,真有家里不幸战死之人,银钱直接通过邮局、供销社、银行等店铺送到你们手上!”
“说好五十两就五十两,一文钱都不带少的!”
这时候有个见多识广的人开口了。
“供销社这东西俺知道,俺上个月去府城的时候看到过,那里边啥东西都有得卖,还收粮食、鸡子、活鸡、活鸭啥的哩!”
“不像官府收粮的时候那么麻烦,只要你粮食干净,没往里掺砂石,就按照成色定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