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大虎紧张地等待时,秦汉也非常紧张,虽然已经在战场上指挥过不少战斗了,但是秦汉的内心仍然无法平静。
这种紧张与经历的次数无关,而是与事情本身有关。
就像一个优秀的足球运动员,不管踢过多少次比赛,都会感到紧张。
或者说,能够一直保持紧张的足球运动员,才是优秀的运动员。
秦汉举着望远镜在司令部里往外观察,但是他观察的并不是冲锋的讨伐军骑兵营,而是己方阵地上的部队。
因为所有的营连级军官的指挥能力都有了极大的提高,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经不需要秦汉亲自指挥了。所以他才有时间在这里静静地“欣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秦汉的手都有点发酸了。
终于,秦汉看到张大虎手里的的指挥刀快速地挥了下去。
刹那间,阵地上冒出了一股白烟,紧接着就听到了枪声。
秦汉的心情反而平复了下来,大战终于开始了。
马奎尔上校的指挥经验当然比基恩上位和卡洛斯上尉更丰富。
在他们快步冲到600米距离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枪声。
接着,马奎尔上校身边就有人中枪倒了下去。
马奎尔上校先是一惊,没想到叛军的枪真的可以打那么远。
但是随即他就立刻镇定了下来,这个距离上,敌人步枪的命中率不高。
而且这轮枪响之后,他们又可以趁敌人换子弹的间隙,获得30秒“无伤冲锋”时间。
然而,马奎尔上校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对面枪声非凡没有停,而且命中率越来越高。前锋连已经有十几个人中枪倒了下去。
马奎尔上校突然想起,好像范加尔的情报里也说过,敌人的步枪可以快速连发,没想到竟然也是真的。
马奎尔上校此时仍然心存侥幸,只剩下400多米的距离了,一分多钟也就冲过去了!
“散!”
马奎尔在骑兵中间下达了命令,骑兵营逐渐散开,变成了一个松散的队形。
这个简单的操作让三利军的命中率下降了不少——德来塞步枪的命中率和射程仍然不够理想,一个连的火力并不能阻挡几百名骑兵。
在又付出二三十个人的伤亡之后,骑兵营逐渐从“跑步”转换到了“袭步”。
只要再坚持一分钟就能跨过敌人的战壕,横扫被战壕围住的叛军炮兵阵地了——如果运气高一些,说不定还可以把敌人的指挥部端掉。
到时候,自然就是大功一件,自己说不定就能晋升一级,和洛里准将平起平坐了。
这一刻,马奎尔似乎已经看到专为已经举办的晋升仪式了。
当马奎尔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几百米之外的张大虎再一次挥下了指挥刀,接着,战位上那两门加特林机炮转动了起来。
子弹如同水一般被泼了出去,一种类似于布匹撕裂的巨大声音瞬间就压过了德来塞步枪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滚烫的金属弹壳深秋时节飘落的菊花花瓣,煞是好看。
这并不悦耳的声音在零点几秒之内就传入了马奎尔的耳中,把他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
紧接着,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位于三角阵型尖端的骑兵仿佛撞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接着,鲜血就喷涌了出来,化作了满天的血雨。
那些骑兵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声,就被加特林机炮的子弹撕扯成了残肢肉块。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风飘散开来。
几百名骑兵组成的庞大阵型如同一块巨大的冰块,在转动的加特林机炮面前飞快地融化着。
冲在最前面的是卡特上尉,他幸运地躲过了德来塞步枪的子弹,但是却不幸地成为加特林机炮的一批牺牲者。
卡特上尉连人带马被几十发子弹击中,整个人瞬间就从肚子中间被横着扯成了两半。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像两块猪肉一样摔了出去。
大脑一片空白的卡特上尉下意识的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腿,却只摸到了一手温热的血和粘稠的带状物。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卡特上尉还没有想清楚这三个哲学问题,就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在他倒下之后,越来越多的骑兵被栽倒在了地上,死无全尸。
当一支不只是何人的手臂带着鲜血从天而降,落在马奎尔马背上的时候,他的战意彻底崩溃了。
虽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阻碍他逃生,他不顾身边飞驰的骑兵,一拽缰绳掉头就狂奔了起来。
身后不停地传来白人的惨叫声,但是马奎尔上校看都没看一眼,他只想要离那可怕的声音远一些。
一些和马奎尔一样机灵的人也跟着往两侧跑去。
但是,那些等着喝汤的三利军连队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