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雷斯就这么举着白旗进了营地。他前脚踏进营门,兰帕德后脚立刻就把他带到了一座小帐篷里。
帐篷中只有他们两人,兰帕德特意把门外的卫兵打发走了。
一番寒暄之后,拉米雷斯就一五一十地把战场上的情况告诉了兰帕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兰帕德越听越害怕,拉米雷斯带来的消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完全没有想到道森城竟然聚集了那么多叛军,而叛军士兵的主要来源还是印第安人。更复杂的是,叛军的枪炮还有可能是该死的法国人提供的。
当听到范加尔也已经沦为了俘虏的时候,兰帕德整个人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凳子上。
“你看清了吗?范加尔将军真的被俘虏了吗?”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范加尔将军被他们带走的,现在一定有无耻之徒把他的身份报告给了那些黄种人。”其实拉米雷斯就是那个“无耻之徒”,是他帮助叛军指认的范加尔。但是,拉米雷斯说这番话的时候,却脸不红心不跳。
兰帕德没有说话,接着就在营房里来回地踱起了步,现在谈判肯定是要谈的,外面那1000多人根本就顶不住叛军的几轮进攻。
与其大家一起死,还不如别人死。
现在整个战役大局已定,兰帕德没有必要就在这里陪葬。
看样子,叛军不只要拿下这个营地,估计还要一口气拿下白马城。
其实这些和自己都没关系,战败的是范加尔,丢掉的是白马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地回到约克工厂,就可以“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不过,关键在于,自己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不能让这口“战败签约”的锅落在自己的背上。
可是自己作为松树岭营地的实际指挥官,很难把这个责任给甩得干干净净的。
兰帕德斜着眼看了看拉米雷斯,可惜他只是个连长,不大合适,要不然就让他来背着锅了。
拉米雷斯和兰帕德是在五六年前认识,那时他们还很年轻,对女人有同样的嗜好,经常去照顾同一位“淑女”的生意。
可是后来兰帕德就平步青云,在公司混到了高级经理的职位,而拉米雷斯则一直都在连长的位置上打转,现在两个人已经相隔了三四级。
拉米雷斯看着欲言又止的兰帕德,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心想终于等到了献殷勤的机会,赶紧觍着脸问道:“您有什么难为的地方吗?”
兰帕德故作为难地说道:“谈判肯定是要谈的,只不过,不知道叛军想要些什么?”
“也许是营地里的物资?”
“可是,我们这一次以为能速战速决,并没有携带太多的补给物资,想来叛军也都知道。”
除了物资,那就只剩下人了,看来叛军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兵不血刃地俘虏所有的讨伐军,彻底瓦解白马城的守卫力量——他手下的这些乌合之众守不住这个临时的营地,但是回到白马城,依托城墙,还是能给予叛军一些杀伤的。
“看来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我们赶紧放弃抵抗,直接投降,那样的话,物资自然也是他们的。”
兰帕德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我不想当那个签字投降的人。”
拉米雷斯恍然大悟,很快就看穿了兰帕德的弯弯肠子。
他在脑海中思索一番,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灵机一动地说道:“马夏尔副司令是不是还在营地里。”
兰帕德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一亮。
没错,马夏尔是讨伐军的副司令,还兼管着运输队,他才是松树岭营地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
“可是,他现在重伤昏迷不醒,总不能抬着他去谈判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只要他带回白马城,让大家知道他还活着就行,然后我们就赶紧回总公司报告,”拉米雷斯接着说道:“黄种人恐怕立刻就会对白马城发起进攻,到时候他能不能活下来,还得另说。”
兰帕德听完,把拉米雷斯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没错,只要投降之后,马夏尔还活着,这个锅就可以甩给他,反正其他的人都被黄种人俘虏了,“死”无对证。
“只不过,这就需要您跟我一起保密了。”
拉米雷斯满脑子想的就是离开这里,根本不可能自掘坟墓,更何况能和兰帕德这样的上流人物再次“共享”秘密,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当下,拉米雷斯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严守秘密。
而兰帕德也痛快地表示日后一定会多多提拔他。
密谋结束之后,兰帕德特意去了马夏尔的营房。
此时马夏尔仍然昏迷不醒,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兰帕德在帐篷里呆了半个小时,什么都没做,就出来了。
在离开的时候,他特意对门外的卫兵说道:“马夏尔副司令已经醒了,但是今晚他想好好休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