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屋相砌,亭台楼阁,廊庑水榭,池鱼笼鸟。
伴随着一阵流水声,赵欣怡掀开潇湘帘席带着小蛮走了进去。
赵欣桐穿着里衣端坐在床榻之上。黄大夫恭敬地坐在一旁,右手隔着帕子正替她把着脉。
赵欣怡走了过来,淡声问道:“如何了?”
黄大夫刚把完脉,恭敬地走到赵欣怡面前颔首:“回大姑娘,二姑娘身上中的‘白芍药’量不大,老身中午给二姑娘配了药之后就解了一半。刚刚老身再次给二姑娘把脉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没有了。二姑娘只需休息几日,又可以恢复活蹦乱跳的样子。”
“不过······”黄大夫看着周围的女婢语气一顿,似乎有话要说。
赵欣怡看着黄大夫欲言又止的模样,对着跟她行礼的婢女,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小蛮会过意之后,带着婢女走出了门将门带上。
门一关。
黄大夫接着道:“大姑娘,中午您来的匆忙,老身还未的及跟您说。这‘白芍药’乃是秦国皇室之物,即便是武功高强之人,都会变地神色迷离,让人感觉如仙境一般。更重要的是,此乃床第之物,如今怎么会出现在燕国,这让老身十分疑惑。若不是老身有幸到秦国一趟,今日恐怕会对二姑娘身上的毒束手无策。”
赵欣怡放在袖中的手顿时一紧,电光一间,一道寒光从她的眼眸中闪过。
看来这梁王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
旋即,她转过身子对着黄大夫开口道:“知道了,此事我会安排,你先下去吧。”
“是!”黄大夫恭敬应了一声,便从屋内退了出去。
见屋内无人,原本安安静静坐在榻上的赵欣桐一把掀开被褥,从榻上站起,连靴子都未穿地快步到赵欣怡,一把扑进她怀里,委屈巴巴地开口道:“长姐。”
赵欣怡无奈的叹了气,但此刻将手紧紧地搂住赵欣桐,心里十分庆幸!
真好,如今你还活着,母亲还活着。你放心,这一世,我会好好保护你和母亲的,让你们不再受奸人所害,不再受逮人欺负。
赵欣怡低声责备:“好了,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该改改了,若不是长姐提前派人过去,你差点要酿成大错了。”
听到这,扑在赵欣怡怀中的赵欣桐脑海里一想到黄大夫刚刚的话,原本灵气逼人的脸闪现怒意:“长姐,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定北候府里下毒落水害人,难道就不怕被人抓到吗?”
“嗯,他们既然敢这样安排地天衣无缝,那说明定北候府已经被他们渗透了一大半了。”赵欣怡轻轻点了点头,欣桐在听到这话后,瞬间抬起头朝长姐望去。
赵欣怡接着道:“若不是长姐提前得到消息,让纪中告诉你将计中计,让他们放毒,顺势再让你落水,然后再暗中将元莞淑打晕将你换掉。恐怕今日过后,你的名声以及婚姻将会落入万劫不复之中,而整个定北候威望不再,更是会沦为京中的笑柄。”
赵欣怡心中冷笑,梁王这一箭双雕果真是好手段,还真是让人佩服。
所幸,赵欣桐在听完长姐这番话后,背后一片凉意:“长姐你是说,他们的目标不仅是要害我,更是要害整个定北候府?”
赵欣怡眼眸中闪过一片寒光,扶着欣桐的手臂直视道:“的确。如今定北候府手握三军,又在朝中声望至极,这些年父亲又是战功赫赫。若是将定北候府除去,你觉的谁最会得利?”
赵欣桐心里一片惊恐,她虽然直率天真,但好歹也是进过军营的,身为官家之女她又如何不明白这番话。
旋即,她心中一片怒火,二话不说地从长姐怀里窜出,走到榻边一边穿起了衣袍一边拿起挂在床幔上的虎筋皮鞭,恼羞成怒道:“梁王,宇文环,你们想害我与整个定北候府,那便先试试我的火云皮鞭先。”
赵欣怡见二妹兴致冲冲地往屋外走去,当即拉住她的手臂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赵欣桐不服气地转过脸,朝长姐愤愤不平道:“他们这些奸人,看我不一个个收拾他们。”
守在屋外的小蛮听到屋内传来的异响,本想冲进去看看,但一想到自家小姐处理事情的稳重还是忍了下来。
“胡闹!”赵欣怡当场呵斥:“长姐刚刚这般苦口婆心地跟你说,你还真当耳边风了?”
赵欣桐平时里见长姐都是一幅温和的模样,难得见到长姐这般生气的态势,顿时有些被吓道。
见二妹吓地愣在了那,赵欣怡深吸了一口,一把扯过她手中的皮鞭,将她按在床榻上。
“你这般冲动能解决什么问题?要是打草惊蛇了怎么办?既然看清梁王与宇文环的真面目,就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对策。如今父亲远征北疆,母亲独自一个将整个定北候撑着,二婶与三婶又是个娇娇柔柔的性子。若你今日逞一时之快,将他们二人打了,不仅不能揪出敌人,反而给人落了定北候府的把柄。”
“长姐可以不拦着你,但这个后果需要你自己来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