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虽然昏聩,却也知道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列位爱卿平身,袁司空方才所言,朕闻之甚是困惑,能否具细道来?”
袁逢率先开口解释,也是为引领朝议方向。
“陛下,张让用人不当,青州刺史赵琰玩忽职守,青州的匪患已然死灰复燃,济南黄巾徐和、乐安黄巾司马俱、北海黄巾管亥、管承、齐国黄巾张饶,已席卷整个青州,多处县城被毁,现在甚至连州治临淄也沦陷,整个青州吏治崩坏、百姓倒悬,局势已糜烂不堪!”
灵帝闻言愕然,良久,忽哑然失笑。
“爱卿危言损听了吧?”
“刚刚尚言一个寂寂无名的陶应,仅短短几日,便能将黄巾流寇作乱、泰山贼盘踞、张举叛乱抄略的偌大泰山郡平息,难道手握一州之力的赵琰,还不如一个陶应,就不能平息几处黄巾流寇?”
张让心中暗呼一声侥幸,忙出声驳斥袁逢。
“陛下明见,赵琰此人老奴还是知道的,精明练达、颇有才干!虽然青州尚有黄巾流寇,但如黑山贼一般,只偏居一隅。若非赵琰在青州,青州早已糜烂,等不到今日。”
汉灵帝点点头,他是站在张让这边的,相信张让不会骗他。
“此事朕已知晓,赵琰手中兵微将寡,以万余众应对数十万黄巾,能坚守至今,已属难能可贵了,至于各国、郡县失陷,则乃各地郡守、国相之过,若皆能如赵琰般克尽己守,黄巾流寇又有何惧哉?”
“再者,大将军已举荐中郎将孟益,率领骑都尉公孙瓒,前往冀、青、幽三州讨伐张纯等人,青州黄巾自然也在剿灭之列,届时帮赵琰一把,可克日恢复青州平静。”
袁逢目的没达到,自然不能就此放弃,以首顿地,咚咚有声,怆地呼天,号啕痛哭,几近死谏。
“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言,甘愿受凌迟酷刑!”
汉灵帝刘宏当然不信,这般大臣,越老越会做戏,就欺负他心软。
“如若真有此事,为何不见驿报?司空又从何得知?”
“报……”
袁逢刚要出言,殿外倏然响起一声嘹亮的号子声,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到了金殿之外,旋即,一名风尘仆仆的武士出现在百官视野之中,咚的拜倒在黄门之外,那一声金属与石阶相撞发出的清音,久久始竭。
“兖州邸报!”
武士单膝跪地,将背负的包裹解下,双手高举过顶。
张让霎时色变。
灵帝目光一凝,沉声道:“呈上来!”
早有黄门侍郎从武士手中接过邸报,一溜小跑经过丹墀,进献到金阶之下,又有宦官接过,呈于灵帝案前。
灵帝一目十行阅罢,霍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青州黄巾贼寇猖獗如斯,青州刺史丢下生民,只身逃亡兖州!”
“还有,泰山郡守陶应,私自招兵数万,他这是想干什么?欲效仿张举焉?”
兖州刺史刘岱送来的邸报,将张让吓得一哆嗦,慌忙伏地哭泣。
“老奴有眼无珠,错信赵琰小儿,以致遗祸大汉江山社稷,罪该万死。”
“请陛下将张让发配廷尉署彻查!”
随着袁逢对张让落井下石,袁隗、王允、蔡邕等人立即跟进,推波助澜。
至于陶应私自招兵之事,主动忽略了,毕竟陶应身后,一方是陶谦,一方是何进,进攻的火力不宜分散,先搞定张让再说。
灵帝不想再理睬张让之事,他已看出来了,这帮人玩的是声东击西之计,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于青州之事,众卿可有对策?”
袁逢又第一个抢先建言献策。
“陛下,大将军慧眼识金,能发掘陶应治理泰山匪患,定能再推出一位可力挽青州狂澜之人。”
灵帝目光转向何进,想看看他能推荐何人,如今泰山郡守陶应,竟招兵数万,这已违规制,有图谋不轨之嫌。
“陛下,如今青州糜烂,臣以为,当敕令赵琰返回青州,全力剿匪;袁司空之子,虎贲中郎将袁术,人品贵重,有勇有谋,可为青州别驾,兼领济南相。”
众大臣为之一怔,继而恍然大悟,袁逢半天唱的戏,就是为自己的儿子谋出路。
大将军何进没有理睬众人的反应,继续陈词。
“袁将军去了青州,一来可督促赵琰,二来,在剿灭济南黄巾徐和部的同时,还可监视泰山郡守陶应,若陶应有不轨之心,可顺势进入泰山郡,拿下陶应。”
灵帝刘宏闻言点点头,继而击节赞叹。
“妙,妙啊!此计甚妙,甚得朕心。”
“传旨,命虎贲中郎将袁术领青州别驾,兼领济南相,率师五千,克日奔赴青州,督促赵琰,荡平青州流寇,钦此!
何进、袁逢同时拜倒丹墀,三呼吾皇圣明。
张让终于醒悟,何进与袁逢两人演的分明是双簧好戏,他却是中了两人声东